我拚命地跑。身後的怪物緊追著我不放,我不懂它為什麼要追我,我既沒有招惹它,也沒有拿XX糖漿。
難道純粹因為倒黴?!我好想直接哭出聲。
鼓起勇氣回頭偷看它,隻見它頭頂長角,身形似牛體積卻比大象還大,張著的血盆大口露出一口尖牙。最詭異的是,它的背上竟長著一對翅膀。
我不敢看得太仔細,隻是這麼粗略地一瞥就看到這麼恐怖的東西,我本能地回過頭來全速逃命。
正當我為自己的跑步速度略感得意之時,身後的怪物突然加速起來,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呼出的熱氣在灼燒我的後背。我不行了,我hold不住了!“救命!別吃我!”我放聲呼救。
突然,我睜開眼睛。
身後的灼熱氣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軟綿綿的床。身旁,拿著DV的峻哥對著我一臉壞笑。
“厲害啊,睡個覺還睡出花樣來了。”他欣賞著DV上的畫麵,露出滿意的表情,“真的是留下了珍貴的影像呢,馬上拿去給秋語看。”
“請不要偷錄別人做惡夢的樣子……”我無力地翻了個身。
透過百葉窗的間隙可以看到窗外初升的朝陽,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我已經住院一個多星期了。之前的比賽中,我被從天而降的少女砸中而失去意識,之後便被送到了這家醫院。因為輕微腦震蕩,我不得不住在這裏休息。遠銘終於找到了實現自身價值的機會,大手一揮便為我安排了一間單人病房,不愧是富二代,一次就交齊了所有的醫療費和半個月的住院費。但是我認為自己用不著住這麼久,即便現在出院都沒有問題。這一周以來,峻哥一直住在我的病房裏麵“陪伴”我,晚上睡覺就在地上打個地鋪。實際上,因為我們兩個一直合租一間公寓,我不在家的話便沒有人做飯,買便當他又嫌麻煩,所以索性住在醫院蹭我的夥食。
造成我住院的罪魁禍首——那個從天而降的少女,每天都會來探望我,而且是準時每天早晨6點半推開病房門,完全不給我睡懶覺的機會。據她自己說,她的名字叫做千陵,是Monstercoins的店主(雖然我根本不了解那家店是什麼)。她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留著齊肩短發,帶著一副比臉大很多的大眼鏡,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一直陪同著他的,是一個帶著熊耳頭飾劉海遮住眼睛的男人,身形高大魁梧,比峻哥還要高出一個頭。正當我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少女的監護人之時,他突然畢恭畢敬地開口叫少女為“店長”。淩亂之後,我恍然大悟——他們一定是中二病,叫做千陵的少女幻想自己開了一家奇怪的店,而他年長的男友認為自己是女友店裏的店員。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總是覺得自己見過這兩個人。醫生告訴我,因為頭部受到重擊,我的記憶可能會部分丟失。可是無論如何,我的人際關係中都不可能出現中二病啊,我可以肯定。於是我純粹把這當成是一種記憶錯亂——“覺得自己認識他們”這件事本身才是腦震蕩的後遺症。
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6:28a.m.
我抬頭望向峻哥。他聳了聳肩,對我翻了個白眼。“看我也沒用,按照規律他們馬上就要來了,回籠覺你是別想睡了。”
我舉手投降,靜靜地等待這最後兩分鍾。
終於,當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變為6:30a.m.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穿著短裙製服的眼鏡少女一路小跑直奔我的床前,身後還跟著看不見眼睛的熊耳男。
“怎麼樣……夏先生今天感覺……好點了嗎?”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問。
沒等我回答,峻哥搶先粗聲粗氣地說:“越來越糟糕了,現在已經連話都不會說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千陵,“你說吧,要怎麼負責!?”
“對對對對對對不起!!嗚嗚嗚嗚我會負起責任的請不要吃掉我!”千陵嚇得哭起鼻子來,一邊道歉一邊往熊耳男身後躲。熊耳男則伸出手臂擋在峻哥和千陵之間。不要欺負小姑娘呀……我不禁汗顏。可是峻哥似乎樂在其中,這個人真是沒救了。
“你躲也沒用,我的兄弟好好的突然就被你給弄傻了,人家的後半輩子豈是你能賠得起的?”
“嗚嗚……可是我會努力,我會好好照顧他,喂他吃飯幫他洗澡,哪怕是尿布我也會幫他換的……啊啊啊啊啊不要吃掉我!緒路救我!”看到擄起袖子似乎要揍過去的峻哥,千陵不禁呼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