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了!”老張推倒了自己前麵一排麻將牌,樂嗬嗬的望著其他三個牌友,手裏緊緊攥著一碟小麵額的人民幣,四人的哄喊聲讓門外斯文的敲門聲絲毫沒有存在的感覺。
“門外有人敲門,好像已經敲了很久了。”老張的對桌牌友提醒到,他收拾著東西,看來是準備借開門的機會開溜,老張瞥了他一眼,急忙招呼他坐下,自己並不想讓晚上的好手感帶來的收益到此為止,他將錢塞進褲帶,急忙跑去開門。
門外出現了一副自己從未見過的麵孔。
“請問你找誰。”老張一臉不耐煩的望著對方,手掌牢牢的握著門把。
丁庭望著這個即將謝頂的男子,默默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證件。
老張的手掌很快的脫離了門把,自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是對著門外的男人說了句請稍等,便將自己的牌客全部請了出去。
“警察先生,我這不算違法吧。”等丁庭進屋後,老張連忙端好茶,對著陌生男子擺出了充滿皺紋的笑臉。
“如果沒有人舉報的話,我想暫時是沒事的。”丁庭望著老張,顯然他並不是來查處居民的類賭博行為的。
“警察先生,你可不能抓我,你抓了我全中國百分之八十的人你都得抓。”老張還是顯得很慌張,不斷的向丁庭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你的鄰居裏麵,有一個是警察吧。”丁庭看見麵前的男子一臉慌亂,臉上的汗珠一滴滴的下落,心裏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劉洋作為刑警雖然並無建樹,但每次交代的任務,都能及時的完成,丁庭努力在心裏填充著對劉洋良好的印象,但隻要瞥一眼老張的麵孔,這樣的印象立馬灰飛煙滅。
“對啊,是,是有一個,我昨天還碰著他了。”老張用身上的短袖袖口擦拭著自己下巴旁的汗液。
“仔細的情況還得請您慢慢跟我說。”丁庭露出了笑容,他對修複在老人心裏的警察形象已經不抱希望。
“真不知道那家夥幹什麼吃的!資料遲遲發不過來。”李煜東煩躁的按著遙控器,他猛的從沙發上坐起來,點燃了早已放在茶幾上的香煙。
對於江哲的案件,縣警局已經得出結論,很多天過去了,凶手仍然沒有眉目,縣警局無奈將凶手定為流浪漢或精神障礙者,但在李煜東看來,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江哲的遺體今天已經被運回局裏,在所有同事,尤其是在羅藝璿不尋常的痛哭聲中,將被定義為江哲遺體的軀殼進行了火化,更令李煜東在意的是,那幾個被江哲視為親生孩子的人,隻有一個人在場。“不尋常,不尋常。”李煜東邊想邊嘟囔著,雖然在自己的警察生涯裏也出現過這樣抓不住犯人就隨意定義嫌疑犯的事情,但對於這次的事件,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丁庭從老張的房間內走出來,雖然從老張口中得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但對於目前的情況來說,隻能起一個很廣泛的線索作用。
劉洋失蹤了。
從昨天夜裏收到劉洋的短信到今天為止,已經整整一天了,自己白天試圖聯係劉洋,可手機不知何時就已經處於關機狀態,並且前幾天還出現了嫌疑人家屬毆打警察的事件,若再發生警察受害的案件,那麼警察的威嚴將會被結結實實的挨了幾個耳光,丁庭作為刑警隊裏的一把手,壓力實在不小。
根據老張的述說,昨天白天,有一個帶金絲框留著滿臉胡須的男子來找過劉洋,男子年齡大約30到40歲,男子自稱姓李,並且叮囑老張告誡劉洋晚上千萬不要出門,丁庭盡量完整的在腦海中展開了老張的話語,並努力將男子的形象與先前的嫌疑人家屬一一做對比,雖然並沒有對的上號的人物,但他還是決定沿著這條路前進。
看來昨天劉洋的請假理由也是被虛構的,丁庭仔細思考著,可他還是不能從大大小小的案件裏找到疑似綁架劉洋的線索。
在丁庭看來,劉洋被綁架的可能性格外之高,自己在腦子裏甚至都已經對劉洋失蹤的性質定義過許多次。
現在,隻能從劉洋的私交入手了。丁庭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並不早了,他叫了輛出租車。局裏還有部長在等待著自己。
江程默默的看著類似於鐵爐的巨大東西裏的烈火熊熊燃燒,哥哥的遺體在裏麵,隨著遺體的慢慢消失,他感到自己的生命都被重新鍛燒了一次。之後還得為哥哥守夜,田穎也複課回校,馬凱博則是早早的離開,大晟也定好了去往省會的車票去找自己的親弟弟。他的嘴裏突然哼起了某位老資曆的女歌手的成名曲,那是自己小時候和哥哥獨處時他最愛哼的一首歌。
“親愛的小孩,今天你有沒有哭……”
“回來了。”部長一臉鐵青的望著丁庭,社會輿論已經讓這個局裏的箭頭人物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