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的舉動太過突然,從出劍到收劍,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直到王振將染血的蜂刺劍收了回來,兩邊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白墨的頭顱孤零零地飛到空中,又孤零零地摔進地麵,然後轉著圈滾出隊伍。
在王振身後,凡子軒等人就像是電腦死機,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肢體上的動作,都在這一刻定在了原地,甚至連呼吸都出現了停滯。
微風吹過,樹葉緩緩從眾人的麵前飄過,凡子軒等人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在王振對麵,那名軍官同樣愣愣地站在原地,軍官身後的那些士兵,也全都茫然地注視著失去頭顱的白墨。
直到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直到白墨的身體逐漸癱倒在地,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
軍官原本茫然的麵容,突然被憤怒所取代,雖然他不在乎白墨的死,甚至還樂於見到有人能清理門戶,但絕對不是在這種時候!
當著他的麵殺了白墨,這簡直是對他赤裸裸的羞辱啊!
隻見軍官迅速掏出腰間的手槍,憤怒地指向對麵的王振,當即就要下達格殺勿論的命令,但是讓人疑惑的是,軍官咬牙切齒了半天,張開的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扣動扳機的手,也同樣遲遲沒有按下去。
在軍官的身後,那些士兵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一個個端著衝鋒槍,手指全都壓在扳機之上,似乎隻要一念之差,就會讓子彈鋪天蓋地的覆蓋過去。
他們都經曆過嚴苛的訓練,對戰鬥時機的把握十分準確,無論場間出現怎樣的變故,他們都會嚴格遵守著長官的命令。
攻擊指令還沒有下達,放在弦上的箭就始終不會射出。
士兵們的槍口,穩穩地指向王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握槍的手卻都出現了微微顫抖,目光開始遊移不定地向上轉動。而站在士兵前方的那名軍官,臉頰甚至隱隱流淌下來一滴滴汗水。
在僵持片刻後,軍官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眼睛同樣微微向上轉動,視線越過王振的銀色長發,看向懸在天空中的那片冰晶。
那是懸浮在天空中的冰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成片的光芒,密密麻麻地遍布四麵八方,幾乎有了遮天蔽日之勢!
沒有人能想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會懸浮著數量如此恐怖的冰箭。
看著如此攝人心魄的陣勢,別說扣動扳機了,他們甚至連轉動眼球都不敢太過用力!
冰箭出現的悄無聲息,覆蓋範圍也超出了他們的預知,當然這隻是讓軍官不敢妄動的原因之一,而更讓軍官震驚的是,幾乎在冰箭出現的同一時間,突然有濃重的殺意從樹林間升騰而起!
他可以感受得到,四麵八方都是覺醒者的氣息!
他們竟然被無聲無息的包圍了!
這才是讓軍官真正恐懼的地方,他作為鐵甲城東邊的偵查預警負責人,對這個方向上的風吹草動都是了如指掌。
通過瞭望塔上的高倍望遠鏡,他們可以清晰地判斷出難民隊伍的人數,也可以觀察到遊蕩在四周的喪屍數量,無論王振為此行準備了怎樣的手段,都應該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在驅車趕來之前,他已經對難民隊伍的規模有了明確認知,甚至就算是在前一刻,他的耳邊依舊帶著對講機的耳機,與瞭望塔上的戰友在進行著信息傳遞。
軍官可以確定,這個隊伍對他的到來沒有任何預警,隊伍中的所有人都站在他的眼前。
可是,樹林中的殺意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