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錯愕,他覺得奇怪,從她醒來後他就覺得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怯懦的季二小姐了,她再也不會唯唯諾諾的啜泣,不會因為錦秀的話而去投河自盡,季錦秀用溫柔憐愛的話打散了這個女孩兒十幾年的夢。她說,你的身子已經都被別的夏大夫看了不知多少遍了,你覺得你還有臉去國宴上見太子殿下麼!
病了一場之後她更瘦弱了,盡管他已經盡力給她配了最補血益脾的湯藥,可是她的臉色卻總是蒼白不堪。
那小小的一張臉淡漠的幾乎要融進這昏暗的空氣裏。
緊抿唇瓣讓人覺得她似乎在極力的隱忍這什麼,是暴怒,是悲憤,為無奈,是委屈?他不得而知。
隻是他盯著她忽然平息的情緒,淡漠到空氣一樣的安靜,讓他心裏一緊。
“二小姐,這次便——作罷吧。”掙紮了許久,他放下手裏捏著刀片。
“怎麼,不割了?”她明知故問。
“二小姐,體感風寒,不宜取血為藥引。”
“用藥壇熬五六個時辰的血就是有毒也被熬死了,季錦秀吃不死。”季處秀挑開胸前的碎發,毫不在意的說道。
——啪——
夏無傷一下扣上藥箱的蓋子,他背對著季處秀,聲音溫涼近乎請求一般:“這些都是我自願的,隻希望季二小姐,不要再傷害你姐姐了。她其實也很辛苦。”
未等季處秀的回話,他便消失在充滿血味的內閣。
+++++++++++++++++++++++++++++++++++++++++
“小姐,您已經一天不吃飯了,您好歹吃點吧。”管家的夫人沈廚娘親自來勸季大小姐吃飯,大圓桌的一米遠處,跪了一地的奴才。
季錦秀坐在椅子上,輕輕抬眼掃了一圈,揮了揮手說:“我知道了,露露留在這裏,其他人都退下吧。”
看著眾人起身都離開院子時,季錦秀一直在忍耐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她從椅子上霍然站起來,然後瘋一樣的把飯桌上一道道精致的五顏六色的飯菜紛紛揮落。
季錦秀氣得不輕,眼裏冒著凶光,她把這些精致的飯菜全部當成季處秀,她恨季處秀的囂張。唯唯諾諾了十幾年的人,忽然不受控製了,脫離了她的掌控,讓她覺得憤恨難忍。
更可氣的是她竟然想拉攏明鐸哥哥,那天,是她最緊張的一天,她不怕明鐸知道,她怕的是自幼和太子殿下交好的明鐸會把她的醜事告訴太子殿下。這樣她這十幾年苦心經營的完美形象就會破滅!
可是她的母親竟然過來勸說她讓她忍著點季處秀,讓她如何忍?短短半個月內,季處秀對她咄咄相逼,多次觸犯她的底線!
大昭帝國有原有六大家族,但是老皇帝聽信小人讒言,誅了陳,元兩大世家的九族,導致權力更在四大家族手中集聚,南方慕容家把著南方販茶生絲的所有大型產業。邊境的孔家靠的是買賣糧食發家,現在已經是邊境地區最不可撼動的一股力量,北方祁天山一帶則是由齊家掌控,不過由於北方邊境頻頻發生暴動,齊家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被後來居上的京都南玄世家所牽製,南玄世家四大家族榜首實力最為雄厚的,盤踞京都,與皇室交好,為皇室服務。從南玄世家昌盛以來,世代的子孫都皆被封官加爵。
南玄世家的嫡長子南玄徹自小就是九皇子如今的太子的伴讀在尚書房一起學習。
要說這世上有誰不懼怕當今太子的,恐怕也就隻有南玄家的南玄徹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