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婚禮,因為太皇太後對於敏梅的關注而備受關注。所有婚禮的程序和物件都不比任何親王的婚禮規格差。原本這些敏梅是要自己親力親為的,卻奈何那日聽了允承的一番話後,傷感的坐在涼亭裏,沒有午睡,又加上吹了一下午的風,回來就病倒了。

病來得又急又重,幾乎讓她下不來床。

躺在榻上,挨著軟榻的窗外是一片梅園,那是皇奶奶特意命人種的。她的目光有些遊離,當年皇奶奶用允承留下了她這具孱弱的身體,卻不知原來允承早已經不屑於她這個人的存在了。說不傷心是假的,隻是她真的無力去辯駁允承說的一切。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確實是將他拋下了。

管戎進屋,目光複雜的看著軟榻上的人。

“管戎。”她沒回頭,卻已經感應到了他的氣息。聲音裏帶著幾分病後的沙啞和慵懶。

“在。”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至上的權力?”這是問句,她卻不需要回答。“以你的才能,若留在皇城必能成就高業,為什麼回選擇隨我出城?”這是她早想問的問題。平日裏要自己不要去關注,可是此刻,她虛弱得想要找件事情來關心,好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管戎心中有比功業更重要的。”他的眼神堅定異常,那平素裏冷漠的五官也因著心裏所想而變得光彩異常。

“比功業更重要的?”她重複著,心裏喃喃低吟的是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對她而言重要的呢?

“小姐。”他喚回她遊離的神智。“宮裏來人了,是佟貴妃,問你要不要一起參加今年的春季狩獵。”

“狩獵?”她微微坐起身,披風散落,管戎很自然的上前為她攏好。

是啊,她有好多年不曾參加過皇室的狩獵了,出身草原的她來到這皇城後最高興的就是每年的狩獵大會。馳騁在獵場的草地上,仿佛又回到了和阿瑪額娘暢意草原的時光一般。

“要去的。”

“可是小姐的身子…”管戎擔憂的看著她孱弱的纖體。這樣的人兒能騎馬奔馳嗎?

“無礙的。管戎,你跟我晚,不知道年少時我是皇室宗親格格裏麵最善於狩獵騎馬的一個呢。”回想當年自己一身騎裝馳騁馬上的情景,她不覺有些興奮。

葉兒恰巧在這是端著湯藥進來,聽見敏梅說起從前,不快的擰著眉。“格格還說,遭熊襲那回,差點連命都丟了。”

敏梅的快意被葉兒的一句話拖入回憶裏。那次真是凶險,至今背上還留有熊爪的傷痕。為常寧擋下的熊爪幾乎抓透她,傷口深得見骨。不自覺的撫上背部那有些凹凸的痕跡,這麼久了依然存在,想來那傷痕勢必將跟她一世,隻是當初因為能為愛人負傷的那種榮耀感已經消失,留下的是濃濃的愁。

葉兒瞪了管戎一眼。“不是說了不要和小姐說春狩的事情嗎?就直接回了不去就是了。”對於他的多嘴頗有微辭。

敏梅聽了不覺輕笑。“葉兒,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傳信來的可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佟貴妃,你私下回絕,不怕事後追究。”葉兒與她到民間四年,已經少了很多奴性,雖然依然主仆相稱,卻在大多數時候她這個格格還得要聽信她的話才行。

“佟貴妃若知道你今日的身子狀況,定然也不會怪罪到葉兒頭上來。”她事事以格格為重,即使要冒著身首異處的危險,她也毫不猶豫。

“葉兒,我無礙的,再過兩日,等到春狩我就好全了。”她費心寬慰著,知道葉兒是心疼自己,關心自己。

葉兒也不再言語了,知道格格一旦決定的事情,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一碗湯藥她伺弄得溫冷正好,才遞給敏梅。

敏梅接過,看著那濃濃的藥汁,鼻尖是這四年來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濃鬱得讓人胃酸的汁液彌漫著苦澀的味道,她卻仰脖子一口喝下。如這百味人生,酸甜苦辣,飲者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