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沒罵你又沒打你，你嚎叫什麼？”姓羅的女人一把從地上把她抓了起來，小女孩熱別瘦削，兩隻胳膊在空中晃來晃去，被曬黑的皮膚有些地方看的見刮痕，隻有那雙狡黠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你這個惡巫婆，打我。。。嗯嗯，罵我。。。。罰我曬太陽就算了，可你還要把我賣掉，惡巫婆，啊。。。”她一邊哭著一邊數落著，突然用雙手死死拽住那個女人的頭發揪扯，疼的那個女人哇哇大叫，忙鬆開雙手，把她扔到地上，小女孩細細的手指上抓下一縷發絲。
“你這娃娃，誰要把你賣掉”院長老太太和子梁同時過來拉開了小女孩。
“剛剛惡巫婆說的，我如果不好好靠牆站著，就要把我賣給人販子，殺來吃了。。。。。”小女孩說著，又開始大聲哭起來。
“死女娃子，一天不守紀律還欺負傻子，罰罰站就不依了”那緩和過來的女人憤憤地對院長抱怨。
“小羅，以後不要嚇娃娃，做錯了改了就好，你先過去吧。”
“沒見過這麼蠻橫的女娃子”姓羅的女人狠狠看了一眼小女孩，不情願地走了出去。那最後一眼，仿佛是在告訴小女孩——一會好好收拾你。
“你說的大概就是這個孩子，當時劉醫生送來的時候已經三歲多了，那天正好是九月九號，就取名叫九九。”老院長轉身把孩子拉進自己懷裏，對子梁說。
由於從來沒有叫過妹妹，以前也沒有見過，這突然出現在眼前，讓子梁不知所措。
“九九，這是你哥哥，他今天來看看你。叫哥哥”老太太和藹地對九九說。
九九愣愣地看著他。就是不叫。
“妹妹，我叫道子梁，你叫道子溪，我是哥哥。”
九九突然掙脫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哼，你也是老巫婆，還是要把我賣掉。。。。。，我哥哥在那邊，都是傻子，你才不是我哥哥。”
說完，九九轉身就跑了出去，子梁突然感覺眼眶有點熱，但他忍住了淚水。默默地跟了出去，老太太站在門前，也默默注視著子梁的背影。
小女孩跑出去後，幾個同齡的孩子從房裏也跑過來圍著她，她抹了抹眼睛，沒有理他們，直接進了一個房間。子梁跟在她後麵，看見她走到牆角，麵對著牆壁，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後麵幾個智障的孩子在哼哼哈哈地嘲笑她，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九九妹，別怕，記住我真是你哥哥，我叫道子梁，你叫道子溪。我先去找工作，找地方住下，然後就上山接你出去，以後誰也不敢欺負你了。”過了好久，子梁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些，他取下自己手腕上戴的一根紅絲帶編製的手鏈，然後走到九九身邊，一邊給她戴在手腕上，一邊對她說。
九九斜視了他一眼，仍然麵無表情的麵朝牆壁端端正正地站著。子梁說完，抱了抱她僵硬的身體，轉身走了出去。
從妹妹的眼神裏，他看到了恐懼、叛逆、憤怒、倔強和小小年紀的成熟。他為目前自己的處境難過，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要立即找個工作和住處，把妹妹早日帶離這個如惡魔一樣的地方。
頭腦裏思緒如亂麻一樣，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福利院的大門，身後門哐啷一聲關上了。
“子梁。。。哥。。。哥”他仿佛聽見後麵有弱弱的聲音，他忙轉過身，看見九九正雙手把在鐵門上，怯怯地望著他。
“子溪妹妹，你認哥哥了？”子梁一下激動起來，他忙跑了過去。
可九九看他過去，馬上鬆開扶著門的手，迅速跑開了。看著那個瘦瘦小小，仿佛風也能吹倒的背影，那黃黃的馬尾在太陽下一閃一閃的，他的眼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