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縣城尋親(1 / 2)

天漸漸暗了下來,蚊子蒼蠅在嗚嗚地飛舞,天空如一幅厚厚的巨幕快速地低壓過來,讓人感到窒息、寂寞、恐懼、絕望而虛無,屋子裏靜的可怕,他感覺自己懸身在廣闊的天空,又仿佛置身在茫茫大海,全世界一個活著的生物也沒有,又如快速地墜入一個漆黑的隧道,望不到一點亮光。冰冷的心髒讓滾燙的淚水慢慢煮溫,他終於蘇醒了過來。

現實多麼殘忍,麵前明明是繁華似錦、廣袤無邊的世界,卻沒有我的立足方寸。雖然這樣想,但為了妹妹,子梁還是起身向門外走了出去。就在昨天,張玉群告訴他,當初母親生了個妹妹,孩子平安母親卻離開了這個世界,一個姓劉的醫生按照母親的遺願給孩子取名道子溪,聽說不久孩子就被醫院送給了一戶人家。

得知這個消息後,他的心情是複雜而憂傷的,是驚喜而擔心的,他想起了母親當初從路邊把自己抱回來的恩情,又想起了那“忠心耿耿的花花”,不覺又淚潤眼眶,仿佛一夜之間就讀懂了悲涼的人世,又仿佛一夜之間懂得了責任和擔當,他暗暗下定決心,不管如何艱辛,要去找回妹妹,把她養大成人。於是,他背上兩套換洗衣服,就告別了張玉群。踏上了尋找妹妹的征途。

到了縣城,天已經黑了,他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就隨便在城裏轉了轉,眼看街上的人流慢慢變得稀少,他在路邊買了兩個油餅充饑,然後轉到一個公園裏,先是在一條木椅子上躺了一會,由於蚊子太多,讓他無法入睡,他不得不又起身到別處轉轉,在一條街道的拐角處,他發現有間堆放著煤炭的房間沒有關,裏麵還有兩張大大的塑料布,於是,他便走了進去,把塑料布鋪到牆角處,然後又用另一張塑料布把自己全身包住,就這樣將就著睡了一夜。

一到屋外,他遠遠就看見一個郵局,才想起回來幾天也沒有給舅姥爺回個消息,於是,他快步去了郵局給舅姥爺發了封“到家,勿念”四個字的電報。

這暗暗的天空,烏雲壓頂,轉眼就將傾盆大雨,他不得不暫時去路邊一家稀飯小店裏買了碗稀飯,本想再買個鹹鴨蛋,但看著口袋的錢越來越少,他又把鹹鴨蛋放了回去,坐下來幾口就把稀飯喝了下去,外麵的雨也及時地落了下來,先是三、兩點,緊接著是滴滴答答,然後就嘩嘩而來,頓時,餐館的門口堆滿了避雨的人,老板便出來大聲吆喝:“走開、走開、你們把門堵上,還叫人怎麼做生意啊!”於是,有人便冒雨離開了,有人就當沒聽見,仍停留在原處。

大雨很快就停了,悶熱的天氣倒涼爽了幾分,子梁走到坐在門口收錢的老板麵前問:“老板,請問NJ縣醫院怎麼走?”

“縣醫院啊,你沿著這左手邊一直往下走,走到斷頭路再向右轉下去,一直走到河邊,就是那裏了”老板站起來,一邊走一邊用手指給他指了指。

子梁望了望天空,就沿著餐館老板所指的方向走了出去。大概走了20分鍾,他就看見一棟掛有“NJ縣人民醫院”幾個紅色燙金大字的四層小樓出現在眼前,沿著一個斜坡上去,就看見有一道大門,走進大門是一個過道,過道左邊一個窗口上寫著藥房,右邊一個窗口上寫著掛號,他走了進去,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便走上前去問:“醫生,請問婦產科在哪裏?”

那個女醫生直接向後望了望,然後努努嘴,就急急地走開了。他便沿著走廊向裏走了進去,裏麵是一個空壩子,壩子左邊是住院部,右邊是一排平房,平房的每個門上寫著科室的名字,他挨著看了過去,也沒看見婦產科幾個字,他隻好又往裏麵走了走,終於看見有一棟兩層樓的頂上寫著大大的婦產科。他快步走了過去,在底樓進門的第一個房間,她看見幾個護士正在裏麵說笑打鬧,於是走了進去。

“你找誰,怎麼隨便就進來了。”一個年齡較大的婦女看見他一進去,有點惱怒地說。裏麵頓時就沒了聲音,幾個女護士也轉過頭來盯著他,然後又各自走了出去。他有點緊迫又有點尷尬地說:“我想找劉醫生。”

“劉醫生,哪個劉醫生,這裏有幾個劉醫生。快走,我要關門了”那女人大聲說,然後用眼睛斜了他一眼,他隻好退了出來,看見那個女人“砰”地一聲把門關了,象驕傲的公雞一樣昂首挺胸地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