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梁一回到家,發現家裏多了台電視機,忙湊過去觀看,問是不是二表叔送來的,舅姥爺並沒有和平常一樣及時回答他,而是過了一會才冷冷地答了一句:“不是他還能有誰?”,這些年來,子梁雖然強裝著讓自己快樂,生怕給這個家庭帶來麻煩,啥事總是搶著幹,在學習上也格外努力,雖然舅姥爺一家並沒有把他當外人,但有時候無意的冷落總會觸及到他那敏感的神經。舅姥爺這冷冷的回答,瞬間讓他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又像火苗一樣熊熊燃燒起來。他默默地走進臥室,拿了內褲背心就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洗澡出來招呼也沒打就各自關門躺在了床上,舅婆婆叫他過來看電視,他好像也沒有聽見。
燈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射在他棱角分明,俊朗的臉上,一顆顆久違的淚珠從他眼裏蹦了出來,這些年來,他親眼目睹了舅姥爺一家的變遷與不易,也時刻想著那個救了他生命、給了他快樂童年又狠心拋下他不管的女人。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一次又一次在未來的設想中如何去感謝這個家,感恩那個救了他生命又給了他快樂童年的女人,偶爾他也會去想想是誰把他帶到了這個世界,又毫不猶豫地把他丟棄的人。這些問題總在黑夜一次又一次噬咬著他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經。不過,很快,他就收住了眼淚,長長的深呼吸了一下,在心靈的公堂裏開始找各種理由來調節自己的心態,讓情緒得以平靜,讓自己得以快樂。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飯,又把家具擦了,地板拖了一遍。把舅姥爺和舅婆婆換下的衣服也洗了。正在陽台掛晾的時候,舅婆婆穿著睡衣走了過來:“子梁,你怎麼起來這麼早?”
“舅婆婆,我睡不著,就起來做點事情。”子梁微笑著說。舅婆婆也是微微一笑說“你這娃,年紀輕輕,有啥睡不著的?”然後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進到衛生間,隻見兩把牙刷上已經擠上了牙膏,兩刷牙缸子水也裝的滿滿的整齊地放在洗漱台上,旁邊的洗臉盆裏也盛了半盆熱水,洗臉毛巾折的方方正正放在水裏。舅婆婆覺得有些驚訝,她轉出身來看了看還在忙碌的子梁,又走進自己的臥室,看老頭子正在穿衣服,過去拍了拍他說:“劉老頭,子梁今天有點奇怪呢?一大早起來不僅把衛生打掃的幹幹淨淨,還做好了飯,洗好了衣服,連洗臉水都給我們打好了呢!”。
“哎呀,你這老婆子,有啥奇怪的,長大了,懂事了,這不很好嘛”。雖然嘴裏這樣說,但他也迫不及待地穿上拖鞋走出來東張西望,左右打量。
“舅姥爺,你們都起來了啊,快洗臉吃飯了!”子梁見舅姥爺在客廳裏望著陽台,忙晾好最後一件衣服,邊招呼舅姥爺邊走進廚房。等舅姥爺和舅婆婆洗漱出來,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稀飯,包子、饅頭、雞蛋和鹹菜”。
“今天是有啥大事發生不成?如此勤快?”舅姥爺打趣地說。
“大事沒有,小事有一樁啊!”子梁接過話茬。
“我就知道你這小鬼,一定有事求我,哈哈,說來看看。”
“求您二老快快吃飯,吃完後讓我把鍋碗刷洗幹淨便可。”
“哈哈,好,吃。。。。。。吃”一家人便在愉快的氛圍中吃完早飯,子梁自是收了碗筷刷洗幹淨了出來,看見舅姥爺和舅婆婆坐在沙發上,已經打開電視在觀看。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他們麵前。
“真有事情?”。舅姥爺一看,問道。
“嗯,舅姥爺,舅婆婆,我們班主任放假前給我說,我戶口不在這邊,明年參加不了高考,隻有回到戶籍地參加考試。。。。。。”
“那初中時不也是這樣說的嗎,最後不交點高價也讓考了,也讓讀了,這咋不行了?”舅姥爺有點焦急起來。
“高考那是全國統一考試,與初中不一樣的。”
“那怎麼辦?”
“舅姥爺,你也不要著急,我這不正跟你說嗎?我想回去考,這還有一年,回去適應一年,考上應該不成問題。”
“回去考,那不行啊,一來你媽說讓你考上大學再回去,二來回去的教學質量哪能和這裏比,就一年了,如果考不起,那不是前功盡棄、半途而廢了嗎?”
“可如果不提前回去,這邊沒資格考,回去晚了,那邊也報不了名,到時候兩邊都考不成,就真的要耽誤了。”
“這。。。哎。。。。。。。,不能有別的辦法?”舅婆婆也在一邊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