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是這裏的過客,如一粒塵埃,輕忽而過。還不如頭頂遷徙飛過的候鳥,能留下幾聲鳴叫。

他們,什麼也沒留下。

他們悄悄的來,又悄悄地走。若幹年後,哪裏還記得生命中曾經曆過如此悲慘的一幕,哪裏又會想起,曾經有多少無百姓在生死線上掙紮。

這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最好不過。

可是,傷者那一陣陣痛苦的,那孩子一聲聲呼喊娘親的悲痛,那老嫗抱著早已經冰冷的兒子,還在喃喃低語,那些堅守家園的漢子們臉上豆大的汗珠,那些婦女眼裏的無比悲涼……

柳歸晚站住了。

她舉目四望,環顧著這眼前一切,沉默一會兒,轉頭問道:“娘,我們幫幫他們,好不好?”

柳十娘是一個沒有什麼主見,卻又心地善良的女人,見不得別人受苦。見眼前的一片慘狀,早已經淚流滿麵。

聽女兒征詢自己意見,她急忙點頭。

南歌和容若也沒意見,於是,幾人將馬車停在一處,將馬匹拴好。

柳歸晚琢磨著接下來該該做些什麼。到處都是的傷者,她想起了藏在樹林裏的草藥,於是,讓容若趕緊回去取來。

幾個人將車上的物品卸下來,容若駕車而去。

柳歸晚吩咐南歌,從廢墟裏找幾口能用的大鍋。她和柳十娘則在原地打起灶台。又找了一些木柴,燃起火來。

坐等著容若的時候,她想起了給縣衙送信的事來。也不知那個縣令是否把藥地震的訊息通報給了百姓,看著眼前的慘狀,百姓應該不知情。

可即便這裏的一級長官沒有采信他們的預警,要是想幫著這裏的災民,也應該通過縣衙,至少這樣,可以得到許多援助。

再者說,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縣衙應該還沒有采取有效的救災措施。作為一個經曆過大地震的人來說,她以前的經驗,在這裏,應該能幫上他們。

柳歸晚將南歌喚過來,二人決定去一趟縣衙。親自找縣令談談。既然想留下來幫助他們,那麼辭去即使碰壁,也不後悔。

柳歸晚將柳十娘留下,告訴她,“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讓容若熬煮一些藥水,給災民喝下去。

柳十娘點頭答應,往灶台裏填著幹柴,祝叮囑他們路上小心。

南歌帶著她很快據到了縣衙。縣衙裏隻留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腿腳似乎不靈便。跟他一打聽,才得知,縣令已經帶人下去道廢墟裏找人去了。

柳歸晚對這個縣令有些失望。

如今,災難麵前,作為這裏的一級指揮官,怎麼能親力親為下去跟著尋找生者?現在,縣令應該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待著縣衙中,運籌帷幄,指揮協調調度。此時,不是表現他事必親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