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刷地一下清明過來。
昨夜的一切,清晰地在眼前呈現:她和南歌去湊熱鬧,然後,身子不適,然後,她跟南歌說,好像中了毒。
接著,南歌就帶她來了一個地方……
一個鯉魚打挺。柳歸晚坐起來,突如其來劇烈的運動,扯動渾身肌肉更加難受,她不適地悶哼一聲一聲,又倒了下去。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
柳歸晚扯過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然後,借著房頂那顆拳頭大夜明珠散發出的熠熠光芒,轉動著烏黑的眼珠,有些不安的四處打量。
大理石地麵,淡金色的牆壁,紅彤彤的薄紗帷帳,靜靜垂落,似是天上的彩虹再次凝固。
牆角處,落著金胎掐絲琺琅彩熏爐,飄出嫋嫋的幽香。那香氣如同一抹流動的水波,淡淡緩緩,飄飄渺渺,拂過她眼前,直到消弭無蹤。
身下是六柱黃梨木大床,有一丈多寬,雕工精致仔細,床頭描刻著鏤空雲水紋。床頂懸金掛玉的垂飾,床上鋪得是淺紫色的石榴灑金的上等絲綢被,說不出的繁瑣華貴,奢華侈靡。
這是哪裏?
柳歸晚有些驚慌。
來道這個異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奢華富貴,流光溢彩的房間。
這裝飾,這被褥,分明就不是普通人家所有。想必皇宮裏的嬪妃也不一定得到這種待遇吧!
“南歌……”柳歸晚心慌地喊了一聲。
難道,昨天跟自己在一起纏綿的不是南歌?
想到這裏,柳歸晚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在想下去。生怕得到證實,自己生死不如。
昨夜的一切模模糊糊回到腦海,她記得南歌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了許多情話,那些話至今想起來,還有些麵紅耳赤。
鼻翼間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那種青草混著這花香的味道她不會忘記,更不會認錯。
那種氣息早已經深深植入她的心。那是他身上獨一無二的氣息。
可是,他人呢?
她摸著身邊冰涼的位置,難道他走了?
“南歌……”
柳歸晚喚了一聲,見沒人響應,她將薄被圍在光溜溜,空無一物的身上,要下地找自己昨天穿的衣物。
白嫩的雙腳剛一著地,酸疼就過電般流變全身,一個趔趄就朝前倒了下去!
危急時刻,身子來沒來得及跟地麵親密接觸,一條長臂撈起便出現在眼前,一撈,她就被人擁在懷裏。
一道低沉男聲心疼地責怪她:“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是誰,她將頭深埋在他胸前,鴕鳥似的不肯抬起,喃喃道:“我以為你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