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困惑地搖頭。
“穀主的心思不是我們下屬能猜的……”
南歌看著門扉緩緩掩上,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剛才,南五的一番話猶在耳際。
“穀主,下午我們又碰見了血引了。我和南五一直跟蹤在身後,發現他進了縣令府邸……”
不等南三說完,南五搶著說道:“那個人懷裏抱著一隻小黑狗,臉上有一大塊胎記……”
小黑狗?
南歌腦海裏立刻映出柳歸晚的身影。
他低頭,看著桌上的九龍劍,它靜靜躺在那裏,劍身清冷通透,靜靜的,就像已經躺在那裏一萬年。
他伸手撫上劍柄的那顆龍眼,黑色的如千年古潭,毫不見底。那顆龍眼,曾經在他麵前不停閃爍,直到他成年,於是,他成了桃花源的穀主。後來,他以自己的血喂了它七七四十九次,它總算安靜,不再閃爍。
現在……
它在柳歸晚麵前閃爍?那個人果真是柳歸晚?難道,不會是陳正?
在桃源穀裏,九龍劍在誰麵前閃爍,那是無比榮耀,那說明,那個人將是下一任穀主。
在桃源穀以外,九龍劍在誰麵前閃爍,那是誰的不幸,那說明,他將要大難臨頭,失去性命。
南歌一臉凝重,他獨自坐了一會兒,便拿起九龍劍,推開房門,隱入月色裏。
柳歸晚正睡得香甜。
這一天,驚心動魄。
剛才又同陳老夫人他們侃大山,後來,真的累了,她才回屋睡覺。
而柳十娘卻被老夫人拉去她屋裏一起住,說是接著聊。
柳歸晚樂得清靜,簡單洗漱完畢,倒頭便睡。
南歌入陳府,如入無人之境。他輕輕推開她的窗子,輕輕一躍,便跳進屋內。
在府外的時候,九龍劍的龍眼就開始閃爍發光,離柳歸晚的房間越近,那樹光芒就越明亮。
他曾經有過無數種猜測,猜測被南三盯上的時候,陳正抱著小黑狗,或者,哪個臉上有胎記的陳府下人偏巧碰到柳歸晚,幫她抱著,反正,抱著小黑狗的人,可能是任何人,就不是柳歸晚,肯定不是。
他找出各種理由,可最後,他還是進了柳歸晚的房間,劍柄的那顆龍眼越發明亮起來。
與灼灼閃耀的龍眼相比,成強烈反差的是南歌的心。一切得到證實,那顆糾結了一個晚上的心,沉到了穀底,黑暗一片,看不見前邊的曙光。
仿佛有什麼東西壓在心頭,任他如何調整也甩不掉那鬱悶的感覺。
為什麼她是血引?為什麼偏偏她是血引?
這世間的人有千千萬,為什麼偏偏就輪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