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淚,說道:“我昨天陪著老婦人上香回來。回來就聽說你突發暴病,沒了。正巧大少爺也病故,容老爺就把你跟大少爺辦了冥婚……”
說著說著,扯住帕子不停地擦眼淚。
“我不信。我自己女兒的身體,我知道,她怎麼突然會得病呢?我就找老爺和夫人理論,追根刨底。他們不耐煩,還打了我一頓。然後,就給我一些錢,把我打發出來,說容家不用我了。還嚇唬我,要是我隨便亂說就把我亂棍打死。我出了容家,沒地方可去,隻好找了一家客棧,然後,我就跑到墳前,我不信娘的乖女兒就這麼沒了,娘不信……”
眼裏含著淚水,看著活蹦亂跳的女兒就在眼前,柳十娘欣慰的笑了。
一隻手擦眼淚,用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柳歸晚的發頂道:“看來,我們母女連心,娘的預感是正確的……這不,娘的乖女兒安然無恙地回到娘的身邊了……”
柳十娘把自己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然後她緊拉著柳歸晚的手,問:“小桃,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娘,娘不在的時候,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柳十娘眼底的殷切和急迫,讓柳歸晚覺得心裏最柔軟的一部分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那殷殷目光包含著一個母親對女兒最誠摯的關心和擔憂,那是不摻假的親情。
“娘,容老爺撒謊,我根本就不是生病。那天,大公子病危,然後,夫人派人把我叫過去,給我喝了一碗不知什麼東西,我就昏迷了,後來,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裏……”
柳歸晚說的是實話,她還保留著柳小桃的記憶,雖然隻是不部分,可就是這殘存的一部分,讓柳歸晚充分看透容家人的邪惡嘴臉。
柳十娘頓時怒目圓睜,她咬著唇,胸脯劇烈起伏,過了一會兒,她道:“果真是容家人害你的,我就覺得這裏有問題。不行,我回去找他們理論去……”
想自己在容府十多年,本本分分地做著下人,從未逾矩一步,凡是都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也從未得罪什麼人,容家為什麼害她們母女?難道就因為小桃太老實,太乖巧,好哄騙嗎?
這種蛇蠍心腸的主子,不要也罷。既然從容家出來了,那她更有膽量跟著他們理論,實在不行,就告官。
讓世人都是知道容家是什麼人品,不但連一個下人都容不下,還草菅人命,肆意毒殺下人,為兒子冥婚。
越想,柳十娘越生氣。
柳歸晚反握住她的手,小聲勸道:“娘,稍安勿躁。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
聽女兒如此說,柳十娘情緒微微平靜下來。不過,她卻緊盯著柳歸晚的眼睛,一直盯著看,帶著些許研判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