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剛觸及虎毛,一道更勝的紫光從洞口斜射過來,那淡紫的防護罩刹那間灰飛煙滅,罩中的林朗不安的抬起頭來,咕噥著叫了一聲:“林朗!”
“你又冒了我的樣子?”洞口的林朗慢慢走了進來,同樣的紫袍紫冠,麵上一派平靜,幾乎看不出他的情緒,“我想,即便是千年手足情,我也還了你了!”
他慢慢走去,原先那個林朗在紫光中抖成一團,紫光隱去後,她恢複了自己原本的樣子,眉目與林朗並無二樣,隻是一副女兒嬌態。
“我隻是想幫你!”她顫抖著唇,小聲的辯解。
“嗯,我知道!”林朗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很不在意,垂下眸去,突然睜開眼,一道紫光直射而去,那對麵的人,尚且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紫光逼得睜不開了眼。
漸漸的,紫光越來越淡,紫光中的身影漸漸隱去,待紫光全部隱去,隻剩下了一株小小的紫蘇。
“我會好好待你,但是你實在不適宜再次幻化為人!”林朗彎腰撿起她,輕描淡寫的收去一抹指尖大小的紫光,“去吧,好好的靜靜的長!”
他朝著洞外一彈指,那抹小小的紫蘇順風彈了出去,落在半山腰,迎風招了招枝葉,逐漸又靜了下來。
林朗沉寂許久,轉過身來,朝著天官極為疲憊的淡淡一笑道:“一魂一魄,和我的,融為一體,我可以將它剝離出來,還於小叉!”
天官狐疑,若貓狐疑,就連天官懷裏的畢靈靈也狐疑的看他。
林朗淡淡的歎了一口氣,伸手來摸畢靈靈。
畢靈靈躲了一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他,兩人對視良久,林朗道:“你那日說,給彼此一些時候,讓我們都明白彼此的重要性,我想我懂了!尋一處樂土,蓋一間小屋,隻有你我,就這麼過一輩子,可好?”
畢靈靈以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
這個賤男,時至今日還在用她的理想來奚落她?
一直沉默著的天官,結結巴巴的湊過來,堅定的回答林朗:“我,我答應了小叉,會一直陪著她!你如果來,隻能是三人行!”
畢靈靈瞪了天官一眼。
天官立刻條件反射的改口:“我還是喜歡兩人行!”
這次畢靈靈輕輕的嗯了一聲,用頭更加用力的蹭了蹭天官的胸。
林朗的眼神黯了黯,微微笑了笑,頷首道:“我終於明白了!”於是,他也不再爭取,拈指做法,壁上紫光折射,白玉床呈現出透明的淡紫。
這一作法便用去了整個下午。
若貓百無聊賴,一個人蹲在洞口捉弄帶來的鼠精,待到鼠精將方圓百裏都挖了坑,可以開始玩打鼠頭遊戲了。他玩得不亦樂乎,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已恢複了成人體型的天官握著畢靈靈的手,終於出現在了洞口。
若貓站起身來,一步一躲的朝他們身後探。
“我們去收了山本流一!”天官的表情有些失落,他牽著的畢靈靈更是失魂落魄般,兩人的表情皆是怪異的很。
“那小盆栽怎麼說,他不來幫手?”若貓好奇心一向旺盛,探頭又往洞裏看。
畢靈靈默默的伸出手來,掌心一片小小的紫蘇葉:“他已經竭力幫了我們……”她哽咽,說不出餘下的話。
天官默默無言,用力握了握畢靈靈手。
若貓似乎敏感的明白了些什麼,幹笑一聲,大尾巴搖了搖,第一個縱上了牆頭,道:“我們妖物,若有千年道行,想要複活一葉足矣!”
畢靈靈滿臉淚水的抬頭看它。
若貓肯定的向她點頭:“本大王從來不騙人!”他沒有騙過誰,但是這一次獨獨騙了畢靈靈,那一片葉子隻是小紫蘇的殘魂,種下當然能夠存活,但是蔓延開來,卻又不是原來的林朗了。
晚風吹過半山腰的紫株,眼見著萎了一片,滿山的紫色,也失了原本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