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兵的判決書是,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消息自然傳到曉霞的耳朵裏,曉霞反倒一滴也淚沒有流,也許她痛定思痛,不想在從倒覆轍在痛苦的日子裏了。短短數年光陰裏,她失去的太多了,情沒了,愛沒了,親情沒了,孩子沒了,就連他最不愛的人,張忠琪,也離她而去,雖然張忠琪是她憎恨的人,但那也是她曾經擁有的人呀?
為什麼擺在曉霞麵前的路,都是傷心之路,為什麼屬於她的東西一樣也沒剩下呢?而李慧蘭,也因劉兵暴病而去!就在同一段時間裏,曉霞失去世界上,她最親近的兩個人,對她來說,幾乎是雪上加霜,除了傷心和痛,她還剩下什麼呢?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過去了,這半年來,永鬆無時無刻都在想曉霞!但他從不去打擾曉霞,因為他知道,曉霞的心,宛若一個氣泡一般,一觸既破,於是,他隻能默默的想著她,又苦苦糾結。他為什麼會如此呢?有兩個原因,首先是,他想繼續牽曉霞的手,可是他又與張菊定親,如果他悔婚,與曉霞重歸於好,隻怕是又要掀起一場家庭爭分,所以他心裏很苦,不知如何是好,一時他又陷入了困境之中。
為了找到答案,永鬆找到誌信,想從誌信這裏找到破解心亂如麻的方法,當他出現在誌信眼前時,誌信已經知道他找他所為何事,幾乎永鬆的心思,都瞞不過他。接著,永鬆把一直以來,掛念曉霞告訴誌信,還說,自從和曉霞分手,他就沒開心過,當他的話說到一般時,誌信打斷了他,“去找她吧”
“什麼,去找她?”
“咋個,不想去嗎?”
“可是,可是,可是張菊咋個辦,我咋個給她家人交代,難道你要我悔婚嗎?”
“你小子,前怕狼後怕虎,又瞻前顧後的,那好,我問你,張菊和曉霞讓你選擇,你選誰?”
“那還用說,當然是曉霞呀”
“那不就對了嗎”
誌信告訴永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無法兩全其美,既然你還喜歡曉霞,那就不要猶豫,放心大膽的去和她好,相信曉霞還是愛你的,至於曉霞是否同意重歸於好,是否還能接受你,那又另說。他還說,如果永鬆去找曉霞,一定要顧慮誌理的感受!不要為難他們,最好是提前,做一下他們的思想工作,如果貿然找曉霞,他們又強烈反對,那豈不又要鬧的不開心,曉霞加在你們當中,更是為難。
隻聽永鬆,氣呼呼的說“我才不管他們,當初要不是他們橫刀豎擋,那有今天這些麻煩,曉霞的苦,是拜他們所賜,這一切,所有的一切,是他們給毀了的,他們,他們,是世界上最可惡的人,我,恨他們,我恨,我恨”
“永鬆,你錯了”
“三爸,我咋個錯了,難到是我把曉霞害成這樣的”?
永鬆喋喋不休,悲憤著,沮喪詫異,那一雙眼睛射出不公之情,滿是憎恨。誌信很是理他,但他知道,人的命運不能歸納任何一個人,任何人不能主宰他人的命運,例如曉霞的遭遇,不是某一個人帶給她的,世界上的對與錯,也無法去理論,隻能說,曉霞他命該如此。這個世界上,命運隻有在自己的手裏!選擇和放棄隻有自己掌握。
誌信還告訴永鬆,如果曉霞能用平靜的心接受他,那是最好不過,倘若她拒絕了,也別強求,一定尊重她的選擇。
誌信一席話,讓永鬆蠢蠢欲動,他想,曉霞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了,我一定要好好愛你,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他暗自許下誓言,但不知道,這對苦難波折的情人是否能,終成眷屬呢?
永鬆與誌信長談了一次,他覺得輕鬆很多,於是他決定找曉霞,可是每次來到門口,他隻是張望卻不敢去敲門,他在門口徘徊著,他真的希望曉霞能走出來,然後兩人四目相對,緊接著就是擁抱!可惜一連好幾次,希望都落了空。
夜,挾著涼爽的的微風,晶瑩的星光,在無際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閃爍著動人的光芒,永鬆宛若一具傀儡,煢煢孑立在曉霞家門口,不運的大樹下,這是他第四次來到曉霞家門口了,他目不轉睛,死死盯住院門,他不敢眨眼!好像一眨眼的瞬間裏,曉霞就飛走了一樣。忽然,院門吱呀一聲,拉開了,永鬆心一驚,仿佛院門發出的聲音,是靈魂的悲鳴一般,讓他心怦怦亂跳,
出來的人正是曉霞,隻見她肩挑水桶,手拿一個手電筒,手電光與星光混合,安若是晶瑩的夜晚畫上了一條淡黃的細線。曉霞沒發現永鬆,然後她直往東邊的水井走去,永鬆跟了上去,星光落在他們身上,宛若是他們塗抹了一層銀色的粉末,顯的皎潔。
永鬆用低沉,親切的語氣喊了一聲“曉霞!”
這一聲喊,牽動曉霞的靈魂,在看曉霞停住腳步,就好比永鬆那一聲喊叫,是定身法一樣,使曉霞一動不動。她不敢轉過身來,隻見她肩上的水桶在微微風中輕蕩著,那一隻手電,從她的手中滑落,隻見手電忽閃忽閃的,接著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