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呀你?不能去!”
話音一落就聽屋外,翠英也大聲說“對,不能去”然後一步踏進屋裏,進屋就是一陣數落。“好呀!金瓜,你要飛呀啊!不想要這個家了嗎?”
“叔!啟翠,你們聽我說呀!是,我承認當年我是幹了一些糊塗事,可我現在變好了呀!對,我那個表哥當年也混蛋,可是他也學好了呀!就前些日子,我聽我大姨說,我表哥還給她寄了好幾百塊錢呢,再說了,那年,那年的事都是喝醉酒,才幹了那些混蛋事,叔,啟翠!你們也不能踩著我尾巴不抬腳呀?再說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表哥他真的寄錢回來了”
“那也不行,我告訴你,你少找姐夫說情,我就是不同意”
啟翠大聲嚷嚷,氣的金瓜臉紅脖子粗,可又不敢拿啟翠怎麼樣。
八十年代說到出門打工,雖然還是新例,但真的就有人在外掙到了錢。而一個農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種好地,養好豬,放好幾家人供養的一頭牛。在山坑裏生活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沒人能夠想到,在外麵的世界裏還能掙到錢,許多人都認為在家裏,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生活!吃飽了,穿暖了,把公糧完成了就是最大的圓滿。
當那些在外真正掙到錢,風風光光,體體麵麵歸來時,才引起了打工的熱潮,不過那也是九十年代後的事情了。
金瓜想出去掙錢,遭到啟翠強烈反對,加上誌信也不同意,於是金瓜的發財夢隻好作罷。
提到致富,如今誌理小有成就,誌信自從那一次將啟秀找回來後,他再也沒有和誌理去收糧了,那一次他感覺到了,啟秀和孩子比世界上任何一樣東西都為重要,他一心一意的照顧啟秀,一心一意的種地,然而他的差距與誌理越來越遠了,不過他從不抱怨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
禿子,也不甘示弱,他承包了生產裏的魚塘,養起了魚,還別說,他的錢來的可比誌理要輕鬆的多,平日裏,拔一些草,扔進魚塘,在將牛糞,雞糞灑進魚塘,夜裏再到魚塘邊的窩棚守一晚魚,待到魚兒長大就可以賣魚了。就在第一批魚出坑後,他就買了生產的裏唯一的黑白電視機。他是三隊第一個買電視的人,這可把小禿子風光壞了,每到晚上,禿子家院子裏擠滿了人。晚上,小禿子總是在院子裏來回轉悠,四處張望,就跟情郎在等心愛的人出現一樣,然而他卻不是等什麼情人,而是再找仇人,再找永金震生哥倆。因為全生產的的孩子都跑他家來看電視,他不相信永金他們能耐住寂寞不來看電視?可惜他一次次的失望了。
震生也步入了學堂,按理說他早該去上學了,由於家裏太窮所以震生晚了一年才去上學。永金和弟弟形影不離,放學時哥倆猶如兩隻快活的燕子飛回到家,上學時兩人手拉手像是一對連體兒童,加上永勝,他們哥三結伴而行,這讓小禿子一見他們就躲,生怕哥三來個群毆,所以小禿子從心裏就害怕永金哥三。
震生所在的教室裏傳來清脆的朗讀聲,在教室最後一排了坐著一個男生,這個男生很不起眼,他個子矮小,頭發黃黃的,瘦瘦的一張小蛋,好像是營養不良一樣,他的鼻孔裏那兩條永遠也收不回去的鼻涕,最為特別,老師講課時,總時不時的傳來他使勁吸鼻涕的聲音,男生的鼻涕吸進鼻孔,不一會那兩條渾濁像蟲子一樣的鼻涕,又慢慢的爬了出來。
老師是一個文質彬彬,很年輕的男老師,隻見他架著一副近視鏡,頭發微微卷曲,像是燙過一樣。一身上下很是幹淨,他穿著一件藍色的中山服,下身穿一條已經褪去原色的灰色褲子。據說他就這麼一身像樣的衣服,還聽說,他回到家就脫下衣服疊好放起來,然後穿上那一身打了補丁的衣服下地幹活。
男生,不停的吸鼻涕,老師很不耐煩,就在老師提問時,就聽最後一排的男生使勁聳聳鼻子,狠狠的吸快到上嘴唇邊的鼻涕,這一吸,聲音也太大了,逗的全班學生哄堂大笑,老師把手中的教材一放,生氣的說“姚守剛,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