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仿佛要把大地融化,路上行人的步伐都因為炎熱而變得急匆匆的。
隻有我不緊不慢的走著,時不時四處張望一下,就像迷路的女孩在尋找回家的路。
可惜我並沒有家。
沒人知道我是怎麼拖著這副軀殼離開公寓的。因為提前做了準備,所以氫氰酸對我的影響不是很大,但真正令我難過的不是這個,而是肖恩。
“肖恩......”
我念著這兩個字,已不想回憶起關於他的種種。
說起來我也真是絕情,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我說翻臉就翻臉了。誰讓我最討厭背叛呢?
而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不過分吧,他如果死了也不能怪我,畢竟是他先這麼做的。
說到底,還是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
我把肖恩抹去,露出的是我曾以為被他填補的一切空白。
事實上它們從未被滿足,失去了肖恩便更加肆虐,我沒其他辦法,隻能自己承受。
別想肖恩了。
我自嘲般的笑笑:忘掉他,然後離開這裏。
其實我已經遊蕩了一天一夜了,我需要不斷變化的場景抵消思考,不然墮入幻境的可能性將變得更大。
與此同時疲憊也襲了上來,可我不敢睡覺,我怕睡著就再醒不過來了。
我隻能保持移動,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和物來打消睡意。
令人痛苦又無可奈何。
我不怕死,隻是不想就這麼死去。
“看看她,多麼可憐,死在了自己的夢中。”我有預感這句話就要被說出口了,然而我什麼也做不了。
雖然現在是白天,但在我眼裏卻是灰白的,映襯了我的命運。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火車站,形形色色的人讓我想要買一張票離開這座城市——他們是否在為將來奔波,如果即將踏上的是名為“未來”的列車,那麼請載我一程。
離開吧。我告訴自己,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了。
我來到售票站,售票員問我要去哪裏,我說隨便,隻要能離開。
那人白了我一眼,卻還是遞給我一張票。
進站口總是有很多人為了方便而在那裏等候,有的麵容憔悴,有的笑逐顏開,而我混在人群中,隻覺得悵然若失。
我之前從未想過要離開,買了這張票也隻是一時衝動,但如果真的踏上火車的話,後悔是來不及的。
哪怕它名為“未來”。
我還有點糾結,不經意的抬眼卻看到了一位熟人。
那不是邦比麼?他也要離開?
我看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時不時的跺腳,擦拭眼睛。
其實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他看上去老了許多,明明才一年不到的時間,卻感覺隔了十幾個春秋。
去打個招呼吧,畢竟他曾是我的醫生。
“邦比醫生。”我盡量用和善的語氣說出口,以防被看出內心的失落。
令我沒想到的是,邦比看見我就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轉身就跑。
他為什麼要跑呢?我不解,腳步卻跟了上去。
直覺告訴我他很害怕,而害怕的原因對我來是說,也許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