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拄著拐杖,腰背佝僂,在村口迎接他,蒼老得讓小兵難以置信。
小兵心痛至極,扶著老母親邊聊邊朝家裏走。
回到家,迎麵就看到堂屋裏桌中央擺著父親的照片。
小兵腦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愣在那裏。
小兵顫抖地問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抹了一把淚說:“你爹是年前沒的,得了急病,怕影響你工作,沒告訴你。”
小兵猛地跪在父親遺照前,哭得不能自已。
母親說:“前年我中風,走不得路,你父親就去窯廠搬磚為我治病,他沒日沒夜地幹,說要為了治病,還要給你寄錢,怕你在外麵受委屈。他的病誰也沒告訴,後來就倒在了窯廠裏。
“其實你走的那天,他來送你了,隻是一直躲著不讓你看見。後來你去工作,一直說不容易就回來,也是為了激勵你!”
小兵呆呆地跪在那裏,淚眼滂沱,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坐在大巴車上,母親朝自己揮手,而父親躲在大門外,抽著煙,踮著腳,一臉憂愁地目送自己遠去的情形。
有些人在我們生命中的時光很短暫,你轉過身,忘記了回頭,然後再也看不見。
父母就像是老家的老房子,我們住慣了,就以為隻要回去它就在那裏,沒有想過老房子也會老,也會倒,也會有離開的那天。
常回家看看,其實很簡單,卻被我們一拖再拖,直到拖無可拖。
五月
華子喜歡大學裏同班的一個女孩兒,卻不敢表白,就悄悄地跟蹤,在女孩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
漸漸地,女孩兒認識了他,兩人越走越近,可是對方從來沒有表露過任何喜歡上華子的意思。
就這樣持續一個月,月底,華子打算向對方表白,結果先接到了對方的邀請電話。
女孩約他到學校的小咖啡廳坐坐。
華子狂喜,腦子裏反複掂量著如何先開口表白。
沒想到,女孩搶先一步開了口,她說:“你能幫我個忙嗎?”
華子好奇地看著對方,爽快答應。想著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盡管開口吧。
女孩頓了頓說:“我和他鬧矛盾了,他不見我,你能幫我看看,他是在宿舍打遊戲嗎?”
華子腦子瞬間空白,無奈地點點頭。
當天晚上,華子去了女孩男友的宿舍,將女孩子想說的話傾瀉而出。
女孩的男友態度傲慢,沒有理他,繼續玩遊戲。
第二天,華子又悄悄地跟蹤女孩,發現男友已經回到她身旁。
華子絕望地笑了笑,想著自己能幫助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一件好事吧。可為什麼,每當在校園裏看到女孩兒的身影,他還是那麼心酸呢?
後來,女孩兒形成了習慣,每當跟男友鬧矛盾,就讓華子幫忙調解,華子一次也沒拒絕。
可是女孩子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謝謝。
一天晚上,華子跟在女孩兒後麵,突然有幾個同學攔住他。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劈頭蓋臉地打了一頓。華子看清楚了,那群人中的一個是女孩兒的男友。
他警告華子以後少管閑事!
可華子的性格是威武不能屈的,他認為隻要不放棄,女孩總有一天會被感動,來到自己身邊。
後來,女孩兒果然再次單獨約華子出來,這讓他興奮不已。
女孩沉默半天,才開口:“你能再幫我個忙嗎?”
華子肯定地點了點頭。
女孩輕聲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惹我男友生氣了?我好怕他生氣,求求你!”
華子萬念俱灰地說:“好吧!”
六月
讀中學時,邁邁是末等生,每天除了在學校裏橫行霸道,就是考零分和睡覺,別無所長。
每次數學老師來上課時,隻要一看到嬉皮笑臉的邁邁,他就忍不住要數落幾句。
邁邁毫不在乎,在他眼裏,被老師批評,遭家長懲罰,都是家常便飯,沒什麼了不起。
邁邁的同桌叫小梅,成績超棒,上課回答積極,下課作業優秀,每學期都穩占第一名。走起路來,驕傲得像個小公雞。
數學老師經常拿邁邁跟小梅比,說:“你看看同樣是學生,你10分,人家100分。你除了搗亂跟睡覺,就會吃飯。人家除了是學習委員,還能辦板報,能替老師分擔教學難題,還年年為學校爭光。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每當老師說這話,邁邁都充耳不聞。
有一次,老師用粉筆砸了邁邁一下。邁邁生氣了,心裏罵道:“不就是成績好嗎?老子努力,也會成績好的。”
從此,邁邁開始發憤圖強。上課好好聽講,下課好好作預習,晚上狂刷題海,假日瘋狂背書。
到了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後,邁邁翻了幾番,飆到第二名,超過了同桌小梅。
數學老師發卷子,拿著邁邁的試卷冥思苦想,看了很久。
邁邁得意揚揚,昂著頭等著老師誇獎。
沒想到數學老師將卷子遞給邁邁時,幽幽地說了句:“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會是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