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坐在屋裏的蒲團上，見弟子言辭懇切，隻是關心他的安危，心裏一暖，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既然想知道我倒可以說給你聽。你且坐在那安心靜聽罷。”
柴玉盤腿坐在季桐對麵，季桐講道：“從前我講過，我身上有傷是舊疾，卻沒有說過為何會受傷。今日我就告訴你，我的傷勢是六年前突破沒成功，導致玄力混亂，內髒受傷，留下了病根。”
說著話季桐又苦痛的咳嗽起來，每次咳嗽，他臉上漲紅起來，等到咳嗽過又變作慘白色。
柴玉驚駭道：“玄師突破境界不成也能受到傷害？”
季桐苦笑道：“修煉一途講究奪天地造化，在夾縫中獲得一線生機，突破自身桎梏，達到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天’，‘天’就是你。天地交融，陰陽交泰，心靈合一，肉骨合一，這才能夠達到最高的境界。在這之前，必將受到重重阻力。
“其中有外因，比如遇到強大玄師將你重創，阻斷晉升之路；或是進入險境，落入自然陷阱中無法脫困；或是得到天才地寶，沒能成功降服，反被傷害。
“而自身內因就是資質好壞，心法強弱，玄術強弱，意誌是否堅定等等一係列的因素組成。這些因素每一項都是決定你今後能達到什麼位置的關鍵。
“我本身資質和你一樣隻是普通，甚至不如你，不如很多人，但我憑借超凡意誌，堅定信念，苦苦掙紮，小心探索，終於用了畢生精力達到常人仰望的境界。其中心酸痛苦外人是不會知道的，而我這身傷痛就是六年前準備突破更高境界時，沒能成功，反而落下一身傷痛。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外出找些聖藥或是靈材來穩住傷痛，否則六年前就死了。”
柴玉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怪不得當年看到季桐時，他是那般孤僻，不願與外人交談，甚至露出厭惡的情緒。
柴玉匆忙跪倒在地，磕頭道：“都是弟子無知，當年要不是苦求師傅收為門下，這些年師傅師傅應該已經找到治療傷勢的聖藥了。”
季桐慘然一笑，搖了搖頭，讓他起來，並且說道：“此事和你苦求拜入我門下毫無關係，你也不必內疚。”他歎息一聲，說道：“我季桐縱橫天下一輩子，經曆過無數風浪，見過無數前輩高人，看過無數後起精英，但他們或是被我超越，或是中道隕落，從未有一人進入眼中。直到遇到你。”
他蒼老深邃的眼睛中露出一絲笑意，柴玉一怔，驚訝道：“我？”他麵露愧色，尷尬道：“師傅見過無數天才少年，我這點微末資質想必也不會被看在眼裏。”
季桐道：“你說的不錯，當時看中的並非你的資質。”
他解釋道：“比你資質好的我見得多，比你優秀的知道至少二十個以上，但他們都不如你一點。”
“哪一點？”
季桐正色道：“你的信念，你的毅力，你的刻苦。你願意拜在我的門下，直到我答應，雖有一種強逼我答應的意味，也說明你毅力堅定；而你修煉刻苦，隻要有空閑時間就埋頭修煉，甚至睡覺都想著如何提高自己，這般吃苦耐勞我倒是少見，就是知道的也不是出現在十歲的孩子身上；支撐這兩點的信念就是你一心要救回親人，哪怕是麵對玄法/會，也無法阻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