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羅把腦海裏比利王大戰暗黑佟大為的哲學畫麵抹去,決定安心享受這裏的溫泉,而李源卻在男浴的木牆上探頭探腦的,一副偷雞摸狗的樣子。
“你難不成還準備偷窺女浴?”希羅震驚的說,“你不覺得隻要你提出這個想法,她們就主動躺你身上來了,都不需要你做什麼?”
“不……”李源沉重的說,“我覺得我會被偷窺。”
希羅沉默了三秒鍾,在這安靜的三秒內他思索了很多的內容,上至國際法西斯主義與社會主義現代化,下至量子科學的最新進展情況,東至聖經的三章四小節,西至高等數學的萊布尼茲公式——最終覺得李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在謹慎的泡完溫泉男浴,李源還小心翼翼的把房門給鎖上了,按照他的話來說,這些必要的細節都是柏月教他的經驗,男人,尤其是帥的掉渣的那種,在這裏住客房必須小心謹慎,不然第二天你可能就貞潔不保,有婦之夫成了被動出軌,多不好啊,雖然某方麵,李源心裏其實也有一點小期待。
……
希羅在狐村旅店的客房內閑逛著,這裏最近住了不少人,男人多是西裝革履,女性則穿著各異,他們大多是從外邊返回的狐村成員,目的是為了即將迎來的清明節祭祖。
柏月會挑選這個時日回來,主要也是為了祭祖,至於帶男朋友回來應付父母的嘮叨倒是其次的了。
人類的孝子孝孫在祭祖的時候,基本也就燒點紙錢在祖輩墳頭,不鹹不淡的哭兩聲,有時候哭半天哭不出兩滴眼淚也就不了了之。
每逢清明節永安公墓那邊都熱鬧的很,愣是把冷清墓地的搞成了墳頭蹦迪的舞會現場,一群掃墓的人有些人會敲鑼打鼓嗚哇哇哭;有些人則安靜一些,丟下剛剛采的路邊野花,然後瀟灑離去,視作任務完成;再有些人在墳前駐足了十分鍾後“CNM好煩啊回家打擼啊擼”然後掉頭就走,也不知道地下的老祖宗們會不會氣得滿臉烏青從地下扯開一道縫爬出來。
不過狐村的清明節祭祖倒是很重要,如果這時候出去的狐妖們不能趕回來,到時候會被村長點名批評的,然後還會請專門的道士來做法什麼的,總之所有狐狸都必須到場。
一群狐狸妖怪請來做法的大師聽說是武當山的,希羅心想這幫狐狸精就不怕被那道士就地伏法嗎?後來想想狐村大部分都是美女,就算是鐵麵無私的道士,看到一群鶯鶯燕燕在你麵前水蛇腰亂扭,怕也下不了手吧,不是誰都是法海,現代社會和尚都能娶妻生子了,武當山的道士好色一點也能理解,畢竟不能違反人道主義。
希羅在旅館走道裏沒走兩步,就看到一道士服年輕人站在自己麵前,一臉“被萌化”的智障表情,然後也不管黑貓同不同意,蹲下來就摸了摸希羅的腦袋,“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可愛的小貓!”
希羅抬起頭,心想這年輕人就是那個請來做法的大師嗎?
“你會說獸語嗎?”年輕道士興奮的蹲著問。
“會。”希羅抬了抬眼皮,“你是狐村清明祭祖的主持大師嗎?”
“也不算什麼大師吧。”年輕道士的麵容清秀的很,一看就屬於那種單純小清新的一類,看起來怕是還沒有超過20歲,“我叫周白。”
“周大師,幸會幸會。”希羅挺胸抬頭,“我叫希羅。”
……
潔白的月光籠罩在草坡上。
蘇妲己坐在這處草坡上,幾乎完全凝結為實質的軀體看起來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她抱著膝蓋,看著遠處狐村的風景,心中升起了不知道多少年不存在的悵然若失。
她的表情失去了應有的嫵媚誘惑,看起來像是那些剛剛失戀後滿臉悲傷的年輕女孩,是一朵在夜風中不斷搖曳的小白花。
“我在追尋什麼?”沒有人回答她。
遠處黑暗的樹林與田野被月華覆上了一層銀霜,就像是連綿不斷的冬日大雪紛飛後留下的光景,在她的視野裏,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她茫然的目光來回掃視著天地間的萬物,她像每一個心有不甘的怨靈一樣,有著無法化解的執念,卻又遲遲無法回憶起自己所執著的東西,即便是絞盡腦汁撕破頭皮,她也沒有辦法弄清楚自己這樣苟存在人間的原因和意義。
這樣的迷茫,在一分一秒的歲月交替中,持續了無數年,直至她選擇寄居於手鐲中,陷入永恒的夢境,讓自己陷入和死亡無異的長眠之中。
“吵醒我的人,是誰呢?”蘇妲己抬頭看向星空。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無數晶瑩的辰星,在黑漆漆的宇宙裏孤零零的存在著,像是夏夜草地上浮起的億萬螢火,一點一點的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