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引起幽魂的警覺,李德先是去了一處偏僻的空曠之地的高空,進行一次爆破試驗,待到確認界壁的確會遭到擊碎,才開始進行第二步驟的準備工作,他需要布置一係列的傳送陣,構成一條在虛空中穿梭的特殊河道,同時截流天河水,從而將海量生命之水引到帝宮塔與九妖山的上空,為他們布置一道最有效的防線。
在一次極劇烈的爆炸後,大世界的壁障裂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但還沒等李德去檢查裂痕的寬闊與長度,這相較於整體界壁來說不值一提的創口就已經自我複原了。
“我無力使界壁整體土崩瓦解,我隻能想方設法延緩或者阻止界壁的自我修複能力,最穩妥的方式無疑是予以持續施壓,然而這會有海量的消耗,在這個資源短缺的時刻難以承擔。”李德苦思冥想,絞盡腦汁卻苦無良策。
“還記得我們之前的推測麼?大世界並不是一個純粹意義上的世界。”器靈也在不斷地推算,很久後,忽然靈光一閃,道:“它的世界規則會因為其他規則的入侵而產生變化。”
“嗯?所以說,我們需要找一個楔子?卡在裂痕的外圍?這的確是個好主意!”李德嘖嘖稱讚道,他先是在黑暗空間中找到了一塊較小的漂浮山石,並想方設法把它挪到大世界界壁附近,然後又在天靈人那裏索要了一把沉重的大型錘子。
這錘子極難揮舞,他竭盡全力才能完成一次鑿擊,而後就不得不休息片刻,這無疑是不適合於戰鬥,但在開鑿山石的層麵卻是具備事半功倍的奇效。
李德揮舞了整整十次,竟然把那座山石當成釘子,硬生生的砸進了界壁之中,隨後,他又尋了一把長槍,努力地敲碎了山石的中心部分,如同鑿開一口天井,果不其然,當界壁邊緣碰觸到這獨特的山石,便停止愈合,他開鑿的天窗得以永久保留。
輸水陣列的布置方法需要很精確的驗算,這由器靈負責,至於搬山布陣開鑿等一係列繁雜工作,李德也是經過了最初的生疏漸漸駕輕就熟起來,很快,他便先後在帝宮塔與九妖山的上空布置了兩套複雜的注水設施。
“萬事俱備,隻欠我去天河中開辟支流了。”李德將一些水倒入兩條傳送陣列的起始陣法中,確認這些水流成功在一刻鍾內跨越千萬裏之遙,砸落在帝宮塔與九妖山的頂端,於是鬆了口氣,興奮道。
他立刻動身來到計劃的起點,就是那條天河在進入大世界之前,在黑暗空間中的流域,這其實很簡單,他隻需要保持足夠的意念專注度,就可以使得生命之水從天河中飛出,源源不斷的落入輸水陣列,從而淋在生靈們的最後的要塞之上,這會給他們減輕極大壓力,如果沒有意外,那麼人們基本可以悠閑地等待生靈之水灌滿大世界的一刻,亦是最終勝利的到來了。
“如果沒有意外……最好沒有意外。”雖然一切進行的一帆風順,但仍然有一縷陰雲籠罩在人們的心頭,根據李德帶回來的情報,以及一些事實佐證,人們可以推測得出,如果那顆星辰上的陣法是人為布設,那麼那些人的本質目標一定是在山人的破裂的靈台間,催生一縷嶄新的強悍神魂,如此看來,天賦秉性即是吞噬世間萬物乃至互相吞噬的幽魂,才會是那些人的真正目標,至於這天地間的芸芸眾生,應該隻是意外而已。
在此之前的漫長歲月中,不曾有人來打攪他們,但不代表現在仍然沒人來,畢竟,李德已經修改了那座星辰大陣,如果那些人仍舊關注著此地,那麼李德的動作應該已經引得了警惕。
最初的半年裏,沒有任何意外,十之七八的幽魂都已經遭到生命之氣的中和,殘餘的漏網之魚也因無法觸及最後的目標而開始自相吞噬,對於生靈們來說,勝利近在咫尺。
然而事情並不會因為他們的心意而有所轉變,該來的還是來了,某天,李德正默默地輸送水源,忽然發覺天河竟然莫名斷流,他當即掃空了多日以來累積的疲憊感,並警惕地望著山人軀體的幾處入口。
並沒有陌生人到來,天河斷流的原因似乎隻是一次意外,但李德還是本能的預感到周圍的天地產生了變化。
他所感知的天地自然不是大世界,而是這個黑暗世界,以及山人體外的星空。
“這感覺似曾相識,我似乎曾在不久之前經曆過一次性質相同但趨勢相反的變化……”李德喃喃低語,那是大世界的天道愈發虛弱時,他感知到了莫名的膨脹感。
“隻憑感覺的推斷,雖然不見得完全準確,但也是大概事實,至於造成這個現象的具體原因,相比於那個更浩瀚的天地誕生轉變,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因為有一位超級強者來到了這片星空,就如同普通人在合神修士麵前感知到沉重如山的精神壓力一般。”李德回到了天靈界中,他的這一番言論獲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然後便有一個嚴肅的選擇題困擾了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