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忽然察覺周圍氣氛有異,立刻撇頭環顧四周,與幾道凝固的視線交彙,他發覺這些人表情各異,或是茫然不知所措,或是憤恨怨念深重,似乎是恩怨皆源自於他,於是他茫然問道:“諸位,有何貴幹?”
“姓齊的,我已經交錢,你怎敢出爾反爾?別忘了!你再怎麼厲害也終究隻是孤魂野鬼,若是執意與我們為仇作對,你的下場會很淒慘!”其中一位中年女人根本沒理他,而是目眥欲裂的轉瞪向某位麵紅耳赤的男子,她的聲音在顫抖,充斥著殺機,這令李德愈發茫然了,倒不是因為她的激進態度,而是他感覺這女人的聲音似乎略有耳熟。
李德有心詢問,但一見劍拔弩張的態勢,就明智的管住了嘴巴,他覺得自己在弄清楚這些恩怨糾葛的來龍去脈之前不宜輕舉妄動。
“請保持冷星!你若敢在此動手,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那位齊姓男子恐慌道。
“我不信你肯於一輩子龜縮在玉衡星裏!”
“這真的是誤會,他真不是我有意釋放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能引爆了我的囚籠空間,並且來到玉衡星上。”齊姓男子苦澀道,他原本準備借助玉衡星的庇護,拿李德作為籌碼,勒索各方勢力,從而大賺一筆,奈何他沒曾料到,李德竟然能從他的小空間裏逃脫而出,如此一來,不僅他得到了玉衡星的庇護,李德同樣也不會再受到傷害。
由於李德始終保持緘默,故而少有人察覺到他的糟糕狀態,那些早先牽扯進此事的人們還在為了推脫責任而爭論不休,但仍是有某些旁觀者清的人們察覺到了異常情況,於是悄悄的找到了李德。
“你好,這位道友,我名為高鬆,是玉衡星的本土人,剛剛曾親眼目睹前後經過,我觀你眼神迷茫,想必是曾經因意外而失憶,於是特地前來告知你前因後果……”高鬆的神態聲色令人如沐春風,他把自己所知曉的情況全都添油加醋的描述一遍,其中著重添油加醋的描繪了,那些正在爭論不休的人們的陰險狡詐與用心歹毒,甚至令神誌不清的李德產生了自己若是離開玉衡星,便會立刻遭到粉身碎骨的恐怖感覺。
李德聚精會神的打量著,與其名字恰好相反的宛如黑土豆的憨厚胖子,他神誌不清,故而沒能分辨出其中真偽,反而是頓感溫暖,也沒去仔細權衡利弊便答應了高鬆的提議,他草率地決定加入玉衡星,從而獲得庇護。
李德的腦子雖然很遲鈍,但是當他見到高鬆一臉喜極而泣的誇張表情時,也敏銳地嗅到了陰謀的氣息,他有心停下來仔細詢問一番,奈何另一邊的眾人察覺到了這邊的變故,紛紛圍攏上來,於是他不敢耽擱,亦步亦趨的跟隨在高鬆背後,向坐落在巍峨高峰上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急馳狂奔。
按理說,這些修為遠超李德的人們理應當能夠迅速追上他,然而他們卻仿佛遭到了一股無形強力的壓製,故而極限速度與李德相同,雙方始終保持穩定距離,李德甩不掉追兵們,他們也追不上李德。
“喂喂!前麵那小子!你等等!我們有話好商量!你別往那邊跑!”後方有不少零散聲音傳到李德的耳朵裏,他心中對此極具敵意與反感,於是非但不加以理睬,反倒是跑的更快了,眨眼間,他便已經抵達了那座高峰之下。
“長老,我找到替代我的人了!我終於可以離開了!”高鬆剛到山腳下便氣喘籲籲地吼道,聲音雖不洪亮卻清晰可聞,而後他連滾帶爬的攀上山峰,跌跌撞撞的滾入那座恢弘大殿中。
大殿門匾書寫‘玉衡巽三’四個大字,殿內雕梁畫柱卻顯得空曠,既缺乏陳設也無人站崗,若非大殿內飄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否則李德會認為這間大殿早已荒廢多年。
李德在殿門口徘徊踱步了片刻,見無人阻攔自己,於是便忐忑不安的走了進去。
他環顧四周,在偌大的空間裏隻見到了六個人,他見他們在發覺自己的到來後,全都不約而同的擱置手中工作,然後統一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凝視著自己,立刻意識到了情況有些反常,就有心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