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兒,要我強調多少遍呢?我是紅蓮。
我是,唯一能擁有你的人。
一吃下青陰果,一股清流湧入體中,占時壓製住灼燒著五髒六腑的焰火。這付軀體,被透支得太厲害,跟本已經不能壓製自己體內的火元素,一燃起它們,去燒那青鷲,這些不聽話的小火苗就冒了出來,焚心噬骨。
所有的疼痛都在體內,身體應該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粘在傷口上的外衣被撕下時的劇痛,卻反而更加細致的感受到了那個人每一下細微的觸碰。出神得看著那般盈潤的纖纖玉指。
我真應該慶幸,那一身被衣飾遮住的疤痕,雖然見不到,卻還是影響了你出塵絕世的氣質,如果不是這樣,眼前的你,還會是我的小月霓麼?
輕輕吻上她微紅的耳垂。
霓兒,臉紅一下。
臉紅發怔的你,最可愛了。
“你傷得很重。這裏有什麼藥物,可以治一治嗎?”冷淡的聲音傳來,她臉上又出現那種微微失措的表情。鮮血從後背上被抓出的五個深可見骨的洞口緩緩流到手腕上。心中一動,眼中閃過替眼前人包紮時所見的畫麵,遍布全身的傷疤,跟著身體一起長大,極為猙獰。
那人為了安排一場相見,搗亂武林,自毀身體,若不是不知號令雲霓宮還需有你我二人鮮血為信,當時已將雲霓宮奉送他人。你對他,竟然這般重要。他燒第一個城池之時,已控製不住我,用幾十萬人性命,換一次見麵的,到底是他,還是我自己。
“我們還是得去西河。”話語脫口而出,暗自心驚。自己都理不清心中所思的時候,竟然,下意識的說了這一句。
她大概是以為我需要先清理傷口,隻略略思索一下,搞一把青陰果在手上,展示給我。
“這些夠不夠支撐我們來回?”
不由失笑,對那青鷲來說以青陰為食有助練速,但對人來說卻是毒果,氣息衰竭之時服,可保性命,但是過多食用,產生依賴,將來就再也離不開它了,而青陰果的汁液日夜蠶食心脈,就算性命得保,一身技藝卻是再也別想精進。不過此時,我們兩人皆一滿身狼狽,在這個空間,舉步維艱,雖不能像她想得那樣中途補充體力,留些果子在身上以防萬一也可以。
伸手覆住那些青陰果,一個翻轉,所有果子跑到我手中,將它們收好才道:“走吧。”
霓兒,雖然危險,但我也想要留下你,隻要幾年時間,我就可以擺脫他。一****接近西河,離最薄弱的空間界麵也越遠。
霓兒,就讓我看一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能吸引我到幾何吧。
天公實在是很不做美,從動身開始,連下了半月的雨,為了節省體力,兩人都沒使盾,身傷未痊的傷口,被雨水浸泡了,潰爛發漲,極為難看。看著她疲憊的臉色,不由苦笑,我怎麼會想到一入永世,就找到了她,還是那般奄奄一息,一開始撕了自己的衣服替她包紮,兩人已是夠狼狽了,為青鷲所傷,情況更甚,本來想得這一生中,可有哪次比今次又更狼狽?原來竟真得有。
坐在光毯之上,以極慢的速度在從林裏行進著,看著眼前人背後已經開始流膿的傷口,心裏怔忡。從一開始要求我開口指路,到現在,整整十天了。霓兒,你都沒有發現,你已經十天沒有問我路了。我為何對這裏知道的這麼清楚,想知道麼?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教給我這些的?
闔上眼瞼,意識漸漸得飄得有些遠。
“竟然是個兒子。”產後正是虛弱的女子,看一眼繈褓中的嬰兒止不住的失望。“看來,隻能留落兒一個了。”
“宮主……”
“殺了吧。”冰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毫無憐憫。
殺了吧。殺了吧。殺了吧。殺了吧。殺了吧。
不自覺得握緊雙手,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裏。
“舅舅。”脆生生的童音忽的響起在耳畔。模模糊糊的影象一點點清晰起來。笑靨純真,無邪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
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得是一張斑駁的背。心口微痛。那個時候,跟本從那個時候起,這張臉,就已經映入心裏,撥除不了了。所以煩燥,所以無情,霓兒,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你能影響我。我不願相信,我的世界裏,還能出現一抹陽光。
刹那的失神,腦海一股極強勢的氣息洶湧襲來,又來了!一陣暈眩,急忙用指甲劃破掌心,疼痛讓腦子清醒了一些。
“怎麼了?”前麵人聽到動靜轉過頭來。驚得我急忙藏起雙手,輕笑:“沒事。”
霓兒,每一次你看到我笑,都會出神。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