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瓦妻子的後背上全是一條條的紫痕,看上去像是用鞭子抽打出來。方剛笑道:“你經常挨沙瓦的打吧?”
沙瓦的妻子又羞又怒,說不出話來。沙瓦弟弟驚愕地問是怎麼回事,躺在床上的沙瓦流著淚。我問她:“是不是你找人給沙瓦下的針降和蟲降?”
“怎麼可能?”她否認,“就算他經常打我,我也沒那麼多錢去請什麼降頭師吧,聽說他們收費很高的。”沙瓦弟弟看了看我,輕輕點點頭。既然問不出什麼,我們也就沒再繼續。這時沙瓦又開始痛苦呻吟,伸手去撓傷口,他弟弟連忙阻止,但還是被撓破一個腫包,近百條小蟲子爬出來,大約隻有一公分長,像縫衣針那麼細,顏色有黑有白,還有黑白相間的,看著渾身發麻。
沙瓦的妻子立刻嚇得臉發白,跑出房間,回娘家去了。我們三人坐著商量,方剛表示,解蟲降的話,阿讚巴登比較擅長,他們之間關係好,價錢也能壓到最低,但怎麼也得二三十萬泰銖,這已經是全泰國解降頭的最低價。
沙瓦的弟弟頓時傻了眼,說:“我表哥家裏這麼窮,別說二三十萬泰銖,就連三萬也很難啊!”這時,躺在床上的沙瓦發話了,說家裏有一串多米尼加藍珀項鏈,是他爺爺傳下來的,當年他爺爺在印度任某邦主的泰語翻譯,臨回國的時候邦主所贈。已經傳了三代,雖然家裏很窮,但也沒打算賣過。
這下就有了希望,沙瓦的弟弟知道表哥有這麼一件寶貝,但沒想到他居然能賣。不過一想也是,再不賣連命都保不住了。次日上午,方剛打電話幫他聯係了一名在曼穀開二手珠寶店的古董商,以四十五萬泰銖的價格收購下來。
等阿讚巴登來到南邦的時候,沙瓦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阿讚巴登取出域耶開始施法,十幾分鍾過去,沙瓦沒有任何反應。阿讚巴登割破左手中指,將鮮血滴在域耶上,右手拿著一瓶酒精,喝了幾口又吐回瓶中,然後慢慢將酒精澆在沙瓦的傷口中。
折騰了二十來分鍾,阿讚巴登對方剛搖搖頭,說:“這個蟲降我沒法解開。”我們幾個人萬沒想到,連修鬼王派的阿讚巴登都解決不了。既然事沒成,沙瓦隻需付給他五萬泰銖的辛勞費。
送阿讚巴登回去的路上,他對我和方剛說:“那個人的蟲降,看上去似乎不像東南亞裔降頭師做的,倒是很像苗族降頭師的手法,你們還是去泰北或越北打聽打聽吧,那裏居住著很多苗族人。”
和方剛回到沙瓦家,晚上吃飯時,方剛不停地打著電話,聯係有沒有哪位阿讚是苗裔,專門落很難解開的蟲降。直到第二天上午,有人給他回短信,稱泰北清萊有一位叫阿讚NangYa(苗族人名音譯,大概是這個讀法)的苗族女阿讚,似乎是半年多前才從雲南邊境來到泰國,最擅長兩種法術,一是加持和合鎖心類的正陰牌,二是給人落降。
方剛倒沒什麼感覺,我卻又起了疑,忽然想起之前在貴州畢節被那個婚介所的人販子王宏騙到深山窮村,那裏有個給全村人下了蟲降的苗女。其中有個小孩的症狀就和沙瓦之前的針降,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