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偉大?孫悟空悲涼笑起,說:“你們是真的瞎了眼呢?還是明眼說瞎話呢?這人間已是慘境,還說這決定是英明,是偉大?”
孫悟空敖廣高聲嗬責道:“眾生命運由他一個神來完全決定,由他心情來隨意擺布,這隻會造成盲目與高壓統治,結果就是草菅人命!不顧眾生死活!無視生命的可貴!賤踏生命的尊嚴!”
龍王敖廣驚惶,握起拳,說:“我不許你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天帝永遠是對的!”
孫悟空不理,厲聲喊道:“掌管興雲降雨,負責人間風調雨順是不是你這個海神的職責?”
龍王敖廣沉默……
孫悟空說:“天帝做出不施雨給人間的決定,這已使人間饑荒、騷亂、生靈塗炭,這跟殺戮有什麼不一樣呢?天帝的決定明顯已是錯誤的,明顯讓眾生受苦受難,已違背神的宗旨,違背神的精神!也跟你的職責範圍完全是相反的,你就沒有提出質疑?沒有反對?”
龍王敖廣無語……
孫悟空悲憤地說:“那你坐在這龍王的位置,有什麼用呢?你有什麼用呢?你們口口聲聲說魔族凶殘,禍害眾生,可你們現在做的事情比魔族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們良知在哪裏呢?你們標榜你們偉大、崇高,難道說自己偉大就是喊喊口號,到處渲染,用來麻痹眾生,也用來麻木自己嗎?!現在眾生危難當口,站出來拯救眾生的,卻是獨孤紫霞,卻是一個女魔啊!而本應該是你們來做的事,你們卻一個個沉默!一個個裝著看不見人間悲境,一個個躲得遠遠的,一個個顧著自己享受!卻還要不忘標榜自己,這該多有諷刺,我為這三界諷刺!這該多有悲涼!我為這眾生悲涼!”
孫悟空的話如同一道道閃電,不斷地震驚龍王敖廣,但龍王敖廣還是死撐地說:“服從天帝,這也是我至高的職責!絕對的職責!”可說話間卻已經沒有底氣了。
孫悟空厲聲責問:“這就是你的職責?!你的職責是這樣?!你的職責就僅僅是盲目服從嗎?你有沒有良知呢?!”
龍王敖廣被孫悟空責問得啞口無言,他望著那堆塌碎的龍椅,陷入一片迷茫,一片愧疚,曾經自己也有為民謀福祉的理想,也有為民請命的追求,但歲月的沉澱與消磨,自己漸漸沒有了激情,沒有了理想,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開始圖享安樂,開始不作為呢?自己坐在那位置,在為了什麼而努力呢?
明明自己心裏也清楚這禁雨,會給眾生造成災難,可不敢冒著失去一切的危險去質疑!
龍王敖廣的表情忽晴忽陰,他心底上的思想不斷地鬥爭:“不?!!剛才來報說,大批戰魔離開魔國,似有大行動,千年輪回快到,在這關鍵時期,我現在最重要的職責是必須維護天帝的統治,神族團結一心,才能戰勝魔族,要是三界淪為魔族統治,那要比人間旱情更災難,那將是真的末世降臨。”
龍王敖廣想到這,口中不斷喃喃地說:“你不懂的!你不會理解的!你無權這樣評價我!”
孫悟空冷冷地說:“是你舍不得吧?!”
龍王敖廣驚訝地看著孫悟空。
孫悟空接著冷冷地說:“是你舍不得那把龍椅吧,你雖然坐在那把龍椅上,可我覺得你很可憐,因為你活得已不是你自己了,你把你的職責意義寄托在一個神的統治上,可憐百姓也跟著你一起可憐。”
龍王敖廣顫聲地說:“我……我誓死效忠天帝!”
孫悟空罵道:“愚忠!冥頑不靈!讓你們這些神來掌管三界,是眾生的災難!我想我再說也沒用了。”
孫悟空柔和地凝視下獨孤紫霞,說:“獨孤紫霞,我們離開這無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