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下著冬雨,寒氣襲人,吃完晚飯後,我照例穿著雨鞋,撐著雨傘,去縣興安廣場散步,路過通往人民大道的人行道西北側時,我駐足目視,眼見靠擋風牆的一邊搭建了一個簡易雨棚,晚上是空無一人,而想到白天有幾個擺攤設點的小人物還真讓我倍感惦記,其中有一位瘸了腿的中年修鞋男匠總讓我曆曆在目,記憶猶新。
記得有一天,我上班用的皮包拉鏈壞了,腦海裏馬上想到縣老幹路街上修補衣服的程女士哪裏去縫補一下。可是程女士抱歉地對我說,她沒有修鞋的手動縫紉車,自然就修不了拉鏈,而她好心地推薦我到通往人民大道主街道的人行道西北側的簡易雨棚裏,找另外一位男鞋匠修補。這位鞋匠是個瘸了腿的殘疾中年男人,平時就在靠近鐵路橋洞拐彎處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夏天他撐一把遮陽傘,冬天他把凳子挪到一處向陽背風的地方。他使用的工具很簡單,一輛補鞋的手動縫紉車,一個破工具箱,裏麵有鉗子、小鐵錘、鐵釘、膠水和一些皮鞋的零部件。
等我走到他的身邊,把包給了他修理,一會兒他就把我的皮包拉鏈修好了,我給了他五元錢,他僅收了我一元錢,還堅持要找回我的零錢,當我執意不要零錢時,他還再三堅持,後來我有事情就走了。後來上下班的時候,我經常路過他這裏,我們就一回生,二回熟,有一次我們見麵就直接寒暄了幾句,問了他的年齡,他說自己是1972年出生的,至今不到四十五歲,頭發黝黑,臉上曬得比較黑,麵部略有皺紋,常常穿一件土色的外衣,黑色的長褲,腰上係一條髒圍裙,唯一與眾不同的是:他是一位離不開拐杖的瘸了腿的殘疾中年男人。後來我聽街坊鄰居說:他是小時候患了小兒麻痹症,沒有及時醫治,落下了殘疾,終身離不開拐杖。由於謀生的需要,他小學沒有畢業,就跟著師傅在街上學修鞋。雖說他是渺小的,他的工作是微不足道的,他沒有很高的收入,每天幹著很髒而且很臭的工作,但他的勞動在我們這個小城市中又是不可缺少的。他及時幫我們修補在途中破掉的鞋,讓我們繼續走自己的路,的確值得我們尊敬。
在這個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雖然他個子有1米7左右,但坐在凳子上麵還是略顯得比較渺小,但他的內心世界在我的心目當中又顯得十分偉大。環顧這位瘸了腿的中年殘疾男鞋匠,我們會發覺社會上有許多天生殘缺的人,他們對生活充滿信心,從不埋怨上天對他們不公平或乞求他人救濟,反而自立自強,脫穎而出,成為有用人才。
有時候,我們會覺得很慚愧。我們生來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卻為何厭倦生活?為何厭倦人生?為何抱怨同事呢?為何不滿意自己的工作呢?而且不知不覺地陷入了這幽暗的胡同?也許我們每個人對陷入這種幽暗的人生胡同而感到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當你陷入了這種危險的境地而你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