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發(1 / 3)

我原本以為進黑苗寨會被趕出去,就算不被趕走肯定也會受到阻攔,但是沒想到由小笎帶著我們很輕鬆就進入了苗寨,館長解釋說苗族的神婆在苗寨裏的地位很高,一般不會有人刻意為難,我心想這簡直就是個無敵的通行證,走在黑苗寨裏暢通無阻。

黑苗寨保留了很原始的苗族服飾和和傳統的生活方式,不像白苗寨那樣被漢文化同化得很厲害,這裏很多苗人都不怎麼會說漢語,他們說話我和陳陽一頭的霧水,完全聽不懂,還好館長和小笎都會說苗族的語言。

苗寨裏估計有上百戶人家,清一色的燒磚瓦房,房屋建得很緊湊,寨子由幾條青石小路貫穿起來,苗人們都身著黑色的服飾,男人頭上裹著黑布,女人頭發用一根印製發髻盤成一個發團,有的人身上還掛滿了銀質首飾,她們的耳朵上有一對很大的耳環,跟手鐲差不多,可能是太重了把耳洞吊得成一條很大的線,館長解釋說那個耳洞就像苗族女人的錢包,可以把錢裹成一團塞進去,我不禁暗暗稱奇,那樣的耳洞不吊個十年八年的估計吊不出來,就是不知道她們睡覺的時候摘不摘耳環,要不然太難受了。

我們自由的在苗族裏穿行,路上的行人都和小笎熱情的打招呼,小笎說寨子裏沒有招待所之類的房屋,隻好先寄宿在村長家,就是全叔的兄弟家裏,沒走多久就到了寨子中間的一戶人家。

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房子飄出縷縷青煙,門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小笎和他說了幾句話,他看了看我們,把我們帶了進去。

剛進去就有一個老人熱情的走了出來,和小笎說了幾句苗語,招待我們坐下,小笎跟我們說這就是全叔的親兄弟,黑苗寨的村長,我一看這人六十多歲的樣子,雖然是全叔的親弟弟,但是兩個人相貌差距很大,全叔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很麵善,事實也是這樣,他的兄弟就不一樣了,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英氣,方塊臉,胡子很短,雖然是冬天但是穿著並不厚實,看來身體很好,一種威嚴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陳陽小聲的對我說這個人看起來不是很好對付的樣子,館長咳嗽了一下,小笎跟他介紹說我們是外地來的記者,他笑著讓那個少年去端茶,跟我們說了幾句,他不會說普通話,漢語方言也說得很不利索,口音極重,我隻能聽懂一點,他讓我們叫他安叔就行,屋子裏有幾間空房間,讓我們住那裏。

不久那個少年就提著一壺茶走了出來,給我們倒上,茶壺是很常見的銻製壺,上麵很黑,沾滿了木材燃燒後的灰燼,茶很苦,陳陽喝得直皺眉,不過也不好倒掉,隻好一口悶了下去,看他的臉色我就知道他有多難受,我心裏一樂,這種茶一般都是村民們自己炒出來的大片茶,很苦但是很提神,喝的時候一口一口慢慢喝,才可以品味出茶香。

那個少年給我們倒完茶就去了廚房,安叔說這是他的孫子,叫楊傑,十七歲,在讀初中,他還有兩個妹妹,他的父母出去幹農活了,要晚上才回來,全叔的孫子才兩歲,安叔的孫子十七歲,如果全叔的孫子不夭折的話,估計也差不多,想起全叔一家人的淒慘遭遇還是讓我難以釋懷,為什麼同為兄弟的安叔家裏好像過得很幸福的樣子?

沒過一會,楊傑騰出一張桌子,擺上了飯菜,我們在全叔家裏早飯吃得早,早就餓得前胸貼上了後背,這段時間苗寨裏家家都殺了過年豬,菜基本是大塊肉,不過很好吃,我吃了好幾碗,陳陽更是嫌小碗不夠吃,端起了大碗,我說你別再吃了,你吃的這些夠你消化到明年了,他嘴裏塞滿了肉,含糊的說因為雜誌社的夥食不行,好久沒見到這麼猛的油水了,再不補充一下脂肪都要瘦得皮包骨了。

我們幾個風卷殘雲,一桌子的飯菜很快就被清理光了,楊傑收拾了一下,我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很害羞的轉移開了目光,楊傑個子很高,才十七歲頭頂就與我的耳朵平齊了,以後不知道還能長成什麼樣子,很清瘦,模樣很是俊朗,陳陽說那俊俏的模樣都快趕上他了,估計描寫苗族風情的詩句就是按照他的樣子來寫的。

吃完飯我們全部坐在火爐旁取暖,大家圍坐在一起話題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安叔問我們想要采訪什麼,我和館長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陳陽馬上接過話頭說我們是來采訪一下原始的苗族風情的,對苗族特有的生活方式和巧妙的織染技術十分感興趣,聽說苗族人有把魚放進稻田裏養殖的習慣,用稻花養出來的鯉魚十分味道鮮美,跟野生的沒什麼區別,一到收獲稻穀的季節,全寨人都跑去田裏抓鯉魚,陳陽一番話下來我不禁對他悄悄豎了個大拇指,他說得滴水不漏,這些確實也是苗族人引以為傲的東西,不過他也不敢滿嘴跑火車,隻是隨意的說了幾樣,安叔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隻是嗬嗬一笑,說現在早就收完稻穀了,魚也早就抓完了,不過如果我們想吃,他到是還醃了幾條,晚上拿出來蒸一下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