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秦牧陽主動找嶽雨嫣,向其通報了前晚的遭遇。在說到那些無恥街痞的行為(當然沒有提及阮彬的事)就是以範偉為首的流氓集團所為時,秦牧陽不露聲色地暗中觀察嶽雨嫣的表情。本一臉憐憫、認真傾聽的嶽雨嫣在聽到範偉名字時,臉前頓時飄過一團難以捉摸的神韻,臉頰緋紅了。
不過,不出三秒,又像當機後讀檔回來了,耐心勸說秦牧陽高考前跟他們鬧隻能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秦牧陽對嶽雨嫣的勸解之詞置若罔聞,心思都在另一件事上打著轉,他很想問嶽雨嫣到底跟範偉有沒有瓜葛,雖然端倪依稀可現但還是想從她嘴裏親耳聽見。幾次秦牧陽氣韻丹田憋紅了臉,卡在喉嚨裏出不出聲,終究沒有問出口......
中午放學,哥幾個為了避免落單再慘遭不測,於是相約而行。幾十人結伴放學的景象頗為壯觀:兄弟七人、家眷、兄弟的朋友、兄弟的兄弟的家眷組成了近三十人的隊伍了,他們有說有笑、浩浩蕩蕩顯得格外紮眼。這幫人均得到了前晚遭遇的通報,包括當事者在內都像沒被影響心情似得,因為淒淒慘慘戚戚隻會讓範偉覺得他們懦弱可欺。
三十幾號人浩浩蕩蕩走在放學的路上。突然,人群中傳出一聲哀嚎:“唉,不好......範偉他們過來了。”眾人回頭一看,範偉率領七、八個痞裏痞氣的小弟兄嬉笑著從後麵快步尾隨過來了。
秦牧陽罵道:“怕個蛋呀,咱們三十幾號人還怕他們幾個不成?誰剛才擾亂軍心的?要是戰爭年代,老子第一個先斃了你!”
不一會兒,範偉他們已經與“子弟幫”並肩而行了,明目張膽地穿梭在三十人的方陣中,甚至還挑釁地撞來撞去。“子弟幫”恪守隱忍,隻得悶不吭聲地躲他們遠遠的。本來寬大的馬路就被兩撥人占去一大半,來往車輛不得不嘀嘀嘀地按著喇叭,使人心情更加煩躁了。
不一會,範偉擠到秦牧陽跟前了,用嘲諷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嬉皮笑臉道:“呦,牧羊犬,你昨晚休息的可好?糾集這麼大一夥人呀,是候鳥遷徙嗎?哈哈哈,呦,還有嶽雨嫣陪著呀。可我奉勸你一句,打架的時候別帶女人,在女人麵前丟麵子是其次,萬一誤傷破了相,可別怪人家不講風度。”說完,那幾人便哈哈大笑起來了。
秦牧陽怒火中燒、青筋盡爆,心想:“這幫龜孫子,看透了我們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抑或覺得我們真的忌憚他們的淫威了,竟然以少敵多如此囂張地侮辱我們,做為領頭人我也真夠窩囊的!”他攥緊拳頭,牙都快咬碎了,而身旁的嶽雨嫣則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動怒。
既然“忍”是集體決議過的方針,大家就得步調一致才行,況且還是秦牧陽自己力排眾議力挺阮彬的主意。秦牧陽清了清嗓子,回頭對“子弟幫”喊道:“兄弟們,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大家克製一點,別跟這幫人渣一般見識。”
說完,可能仍對阮彬的不齒遭遇積憤未消,他轉向範偉說:“勢你盡管紮,屁你盡管放,但你記住一點,再敢動我們一根汗毛,爺定讓你們跪在地上啃狗骨頭!”
範偉聽完一驚,定是沒想到前晚還被打得一聲不吭的秦牧陽隻隔了一晚就判若兩人了,嘴變得又臭又硬了,當場讓他沒台階下了,於是氣急敗壞地推了秦牧陽一把,叫嚷道:“****大爺,長能耐了是不?”
血肉男兒還是沒能忍住,就這樣秦牧陽與範偉推搡起來了。後麵分屬不同陣營的人們也開始互相撕扯起來,叫囂聲、謾罵聲、勸架聲此起彼伏了。
突然,人群中發出一聲悶響,本依偎在秦牧陽側翼的阮彬隨聲如出膛的炮彈向後飛出去了,倒地滾了兩圈後,噗通一聲滾落到路邊黑黢黢的臭水溝裏,衣服頓時染成夜行服顏色,臉上也抹成特種兵五花六道的模樣。這次秦牧陽看的真真切切,又是瘦坨坨趁人不備飛起黑腳了,向已被他們欺淩過一遭的阮彬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