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甥他……”
他這扭扭捏捏的模樣、欲言又止的小眼神，讓腦回路過慢的江茴笙過了好半晌才聽出了外甥是什麼意思，她欣慰地說：“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隻要我還是一天你姐姐，我就會盡力照顧你，你放心吧。你以後就不要再提什麼童養媳的事情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
快遞小哥來送午飯了。
江茴笙招呼江城來吃飯，江城老老實實坐下。
“你們今天沒上學麼？”
“上啊。”江城邊吃邊說：“我請了半天假，吃完飯就回去。姐，你現在做什麼工作？這飯又是哪兒來的？”
“網上兼職。”江茴笙長話短說：“你吃就是了，少說廢話。”
江城停下筷子，又是一副“我想說話，但我死命忍著”的模樣。
“那個姐，你是不是被人……”
“被人什麼？”江茴笙剛在淩千隻那裏吃過飯，不太餓，就一直盯著江城看。
江城很難為情：“就是那個……”
“哪個？”
“就那個，包、包、養……”
“江城！”江茴笙瞬間站起來，手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厲聲道：“你給我滾！”
一向溫和的姐姐發飆了。
“姐，我不是故意的……”江城瑟縮了下身體，也站了起來。
“讓你滾聽到沒有！”江茴笙壓抑著眼裏的怒火，作勢要去踢他，江城居然還特無辜地要躲。
這腦洞！
他的話簡直要氣死她！
包·養兩個字，是對她人格的侮辱！
“唉、姐、姐！你別生氣啊。”江城無奈地道：“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話還沒說完，手上就被塞了一碗飯，他姐冰冷的聲音，“你的飯，都帶走，以後別讓我看見你！”
“碰！”
門無情地關上了，江城呆呆地站在門外，伸手揉了揉頭發。
手機鈴聲響了，是他媽媽吳燕。
“媽！”江城語氣有些煩躁，頭腦亂成一片漿糊。
“小城啊，怎麼樣，見到你姐了嗎？”
江城這眼淚，嘩啦啦地又沒完沒了，噎了下：“見到了。”
“你跟你姐說，讓她什麼時候沒上班了，來家裏一趟，我有事情要跟她說。”吳燕喋喋不休：“真是的她，翅膀硬了，都不願意回家了！”
“我姐不會回去了。”江城哽咽地說。
“什麼不會回來，那個死丫頭，她敢不回來試試看！”
“是真的，媽，我沒騙你。我姐不會回去了，她已經不屬於我們了。”江城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語：“她不再屬於我們這個家，她有自己的生活……”
“神神叨叨的，你告訴媽，你姐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我姐，她，她……懷孕了。”
“什麼！？”吳燕大吃一驚，尖利的聲音透過手機差點要刺穿江城的耳膜：“這死丫頭，還知不知廉恥了？我養她這麼多年不是讓她未婚先孕的！你還小，她就真的什麼都不懂嗎？也不懂得勸勸你，怎麼隨隨便便就懷上了？”
“唉，這可怎麼辦，我們家現在哪裏養得起多餘的人啊？就算那是我親孫，可也不該這時候有啊！你說她才幾歲，二十歲不到。你也才二十歲不到，你們小倆口將來可怎麼過日子。小時候看她文文靜靜的，長大了心眼比誰都多。這死丫頭，真是要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