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門口,月見焦急踱步。
長街上,馬踏青石,謝婠策馬歸來。
“小姐,出事了。”
謝婠躍下馬背:“怎麼了?”
“族中長輩聚在祠堂裏,他們要容大公子休棄你。”
謝婠麵色頓變。
她一路穿廊而過,直奔祠堂,風從袖口灌入,衣袂翻飛,揚起欄上落葉。偶有路過的下人,被她這冷然的氣勢所懾,冷風撲在麵上,冰涼冷然。
謝婠一腳踹開祠堂的大門,裏麵的人驚怔,望過來的每一道目光,都帶著敵意和憤怒。
謝婠挑眉冷笑,日光下的麵容,光華灼灼,傲氣淩然:“你們是什麼東西,少將髒水都往本將軍身上潑。你們貪得無厭,惹怒皇上,牽連了太師府,如今還要休棄本將軍,別以為人老了就可以不要臉。”
這話一出,長輩們氣得差點要嘔血。
容太師低喝一聲:“不得無禮。”
有風掠過耳畔,青絲蕩蕩,婉約飛揚,卻也讓人不寒而栗。
謝婠笑了笑:“身為容家子孫,安享尊榮,卻無功無勞,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還有臉來太師府鬧事,活這麼大歲數了,不知道什麼叫厚顏無恥,趕緊給本將軍滾。”
“你你你......放肆。”
一個老邁龍鍾的古稀老人,拄著拐杖,蹣跚地走到謝婠麵前。
他是年紀最大的老族公,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震,神情激動:“你是謝家的人,你們謝家害我們至此,你還想留在容家,繼續禍害我們?你休想。”
謝婠一時語噎。
跟他們說,這些全是蕭家的詭計,他們能信嗎?
貪汙案是謝家的人揭發的,容霖家裏搜出的四十萬兩,也是謝然建議充公的。
容家群情激憤,恨不得撕碎了她。
老族公平複了一下怒氣,對容殊說道:“殊兒,這種居心叵測的女子,你還不休了她。”
月見拔出手中的冷劍,指著眾人,癱著臉道:“我手裏的劍,從不殺無能鼠輩,今日要因你們破例了。”
眾人又驚又怒,老族公更是氣得隨時能昏死過去。
謝婠慢慢扯開一抹笑容,握著月見的手腕:“小月見,別讓這些血濺我們一臉,太髒了。”
眾人:“......”
月見卻是將手中的劍,指向了容殊:“你真的相信我們謝家居心叵測,要鬥垮容家嗎?你和我家小姐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你真的要休棄她嗎?我家小姐全心全意地對你容家,難道就該換來如此下場嗎?”
謝婠看著容殊。
所有人也都看著容殊。
容殊靜靜地凝視著謝婠,點漆瞳眸中,全是她的身影:“在我心裏,婠婠是我的夫人,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她是謝家嫡女,還是其他別的身份,她就隻是她,是我容殊珍重之人。”
聞言,族中長輩一臉悲痛。
容殊將謝婠的手,握在掌心裏,看向了族中長輩:“各位叔伯還是回去吧,我不想讓外人覺得,我們偌大一個世家,竟如此短視陰狠,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女子。”
祠堂裏,燈火搖曳,風煙俱淨。
許久,老族公顫巍巍地扔了手中的拐杖,“撲通”一聲,屈膝跪了下來,顫著聲說道:“謝婠......不能再留在容家。”
謝婠一怔,皺起了眉頭。
然後所有的長輩也都跪了下來。
他們說:“謝婠不能再留在容家。”
青天白日,烏壓壓地,跪了一地。
這場麵太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