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最熱鬧的茶樓裏,說書先生將醒木“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正說得情緒激昂:“接下來,說說克夫狂魔,花樣克夫二三事。”
“要問這克夫狂魔是誰,當屬我朝唯一的女將軍,謝婠。這位女將軍出身將門,一柄梨花槍使得神化無窮,布陣行軍更是變幻莫測,想不到連克夫的本事,亦是鬼神莫測。”
說書先生講得眉飛色舞,謝婠坐在台下,握著茶盞,意態悠閑地飲著茶。
眾人正凝神聽著,茶樓裏忽地一陣騷動,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公子,帶著三四個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說這些有意思嗎?誰不知道咱們這位女將軍八字硬得跟鐵石一樣,不知道克死了多少世家公子。別看她爹是朝中砥柱,賣女兒真是個好手,聽說這次還求得皇上為她指婚,居然是太師府的公子。”
看著胖公子口沫橫飛,洋洋得意的模樣,說書先生尷尬了。
沈明若嘖嘖笑道:“這人誰啊,真特麼太猖狂了。”
沈明若,當朝沈太傅的嫡女,除了身份尊貴,一無是處之外,還是謝婠的閨中好友。
一想到自家老爹又開始做妖,謝婠皺了皺眉頭:“明若,你說,老頭子這次會給我多少嫁妝?”
沈明若:“......”
說書先生眼見自己被無視,忙將醒木用力一拍,繪聲繪色地說道:“大家可知,自從鳳歸樓的緋衣公子,和容大公子表白以後,這兩人天天泛舟遊湖,夜夜醉酒笙歌,羨煞旁人呐。”
群眾嘩然了,驚訝了。
這好好的爺們說彎就彎,真是造孽喲!
鳳歸樓,帝都最大,美人最多,最有名的小倌館。
沈明若震驚了,萬分複雜地看了一眼謝婠的腦袋,隻覺得那上麵綠光四射。
“容大公子是誰?”
沈明若噎住了,沉默了半晌,說道:“你下一個要克死的人。”
“……”
謝婠的臉黑了,手中的茶盞刹那被她捏得粉碎。
沈明若驚恐地看著她:“婠婠,冷靜。”
冷靜個錘錘,她對綠帽一點愛都沒有。
謝婠正惆悵著,胖公子笑聲如雷,拍著桌子,大笑道:“哎呦,這下謝家的匾額都該綠了。”
眾人:“……”
“這是誰家的豬跑出來了,怎麼學狗亂吠?”
胖公子聞言,臉都綠了,正要招呼下人幹架,卻在看到對方的刹那,嚇得腿都軟了。
那張美如珠玉的臉上,眉不點而黛,唇不點而朱,眉梢微揚,帶著一種淩厲的漂亮,不是謝婠,又是誰。
胖公子結巴了:“謝……謝將軍……”
謝婠眼皮都沒抬,朱唇微啟,莫名地帶了一點殺氣:“扔出去。”
胖公子正聽得莫名其妙,隻見一道黑影不知道從哪裏閃出來的,猛地把他提了起來,用力一甩,伴著他殺豬般的慘叫聲,“砰”地一聲,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胖公子被砸暈了,在地上哀嚎了半天,覺得十分的沒麵子,惱羞成怒道:“謝婠,你欺人太甚,我爹可是兵部尚書,李敬李大人。”
“嗯,是有點過分了。”謝婠淡淡道,“月見,把那位公子扶起來。”
月見冷著一張麵癱臉,把胖公子提到謝婠麵前,謝婠凝視著他:“你爹是兵部尚書,李大人?”
胖公子以為謝婠怕了,一臉得意的笑:“不錯。”
“我記住了。”謝婠的臉上也帶了笑意,“月見,扔出去,狠狠地……扔出去。”
胖公子瞬間變了臉色:“……”
茶樓外,慘叫聲跌宕起伏,謝婠捏起沈明若的衣袖,從容地擦了擦手上的水跡,淡淡道:“明若。”
“嗯?”
“我要造反了。”
這些年,她不是在克夫,就是在克夫的路上,每一次都還沒來得及洞房花燭,她就成了寡婦,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