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蝶安工作室 (2 / 3)

好在不論如何,童希的眼睛保住了。童安安輕歎口氣,坐在了鬆軟潔白的床上。

側頭望著那件衣服,她被冰冷的現實凍得瑟瑟發抖的心莫名地溫暖了許多。雖然沒有看清他的樣子,可是那道被光芒包圍的身影卻已經牢牢地嵌入她的腦海。

有朝一日若是再見,她一定會認出他!

一定!

翌日清晨,金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柔柔地灑落在床上。童安安眉頭微皺,睡夢正酣。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忽然響起,短暫而富有節奏。

睫毛動了動,她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糟了!”

短暫的迷茫過後,童安安驚叫一聲猛地跳到了地上。

原本為了避免誤事,她是不準備睡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是靠在床頭睡了過去。

衝進衛生間匆匆洗漱之後,童安安動作迅速地披上衣服跑過去將門打開。

門外果然是駱卿涵。他神清氣爽的樣子,與童安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童小姐,早安。”

這樣的時間、地點和見麵方式,平白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異樣。童安安有些尷尬,低著頭避開他的視線。

“早……早安。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沒有,時間還早。”駱卿涵淡淡地笑著,將手中拎著的紙袋遞給童安安。“隨便找了幾件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

本來這件事情直接交給秘書來做就好,可是他卻心血來潮親自到樓下服裝部的精品區選了幾件適合童安安的款式。無視職員們目瞪口呆的樣子,拎著衣服徑直回到了三十三樓。

估計樓下,現在已經滿是各種傳言了吧?

看著這個精致的紙袋,童安安已經猜到裏麵的衣服定然價值不菲,當下毫不猶豫地連連擺手,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不不,駱先生,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你已經是我的員工了,自然要注意儀表。這是公司配給你的服裝,穿著它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早就知道童安安會拒絕,駱卿涵滿臉公事公辦的表情。遲疑了一下,狀似不經意般地補充道:“更何況,你也不能一直穿著男友的衣服吧?”

被駱卿涵無意間戳中痛處,童安安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

“我……沒有男友了。這件衣服,是昨晚一個好心人借給我的。”

駱卿涵何等聰明,看著童安安的樣子立刻猜到了七八分。沒有繼續追問,輕輕將她推回了房間。

“去換衣服吧,我在電梯口等你。”

“嗯。”被他的理由說服,童安安沒有繼續推辭。接過衣服道了謝,輕輕關上了門。

轉身慢慢走到電梯旁邊站定,駱卿涵忽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昨晚看到她披著男裝出現,他的心裏便有些不舒服。

明知很愚蠢,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拐彎抹角地試探了一番。意外得知了她沒有男友的事情,他的心情忽然莫名地好起來。

知道童安安著急,駱卿涵沒有帶她吃早餐,而是直接開著車,將她送回了家。

“真嚇人,那都是什麼人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黑社會的。”

“快走快走,別看了,小心惹禍上身。”

“噓,小聲點……”

老舊的居民樓,一改往日沉寂的氣氛,人們三五成群,指著頂樓的窗戶議論紛紛。

那裏……正是她的家!

心跳驀地慌亂起來,童安安顧不上招呼駱卿涵,推開看熱鬧的人群,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樓上衝去。

破舊的防盜門,歪歪扭扭地掛在門框上。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拉著童希,跟在蘇長天的身後嘻嘻哈哈地從屋裏走了出來。

童安安收勢不及,直直撞在了蘇長天的身上。

“瞎了啊你?”

蘇長天罵了一句,伸手狠狠將她推開。童安安踉蹌著退了兩步,一腳踩空跌下了樓梯。

“安安!”

童希目眥欲裂,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鉗製,撲過去想要抓住女兒,可惜終歸是慢了一步。

失重的感覺瞬間包圍了童安安,平日裏熟悉的景物以另一種怪異的角度在她的眼前閃過。電光火石的瞬間,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摔傷了的話,就沒辦法打工還債了。

砰。

“啊——嗯?”

還沒來得及哀悼自己這個沒出息的想法,童安安已經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著陸了。已經醞釀妥當的慘叫脫口而出,卻又很快變了音調。

咦,不疼?

“別怕,沒事了。”

頭頂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柔和低沉。童安安這才發現自己著陸的地點竟然是駱卿涵的懷抱,立刻像裝了彈簧一樣跳到旁邊。

“駱、駱、駱……”

墜落帶來的驚嚇加上親密接觸帶來的尷尬,瞬間清空了童安安的腦容量。舌頭打結不聽使喚,結結巴巴半天擠不出一句話。

“帶著你母親到車裏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

掏出車鑰匙遞給童安安,駱卿涵緩步邁上台階走到蘇長天的麵前。唇邊笑容斂去,眸中盡是不屑和鄙視。

“你就是蘇長天?”

“是我,你……你有什麼事?”

雖然隻是一閃之間,蘇長天卻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車鑰匙上兩個交叉的M。且不談這鑰匙的真假,單就這男人身上由內而外所散發出的那種高雅氣度,已經讓他的氣焰矮了三分。甚至不敢開口阻攔童希母女,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彼此攙扶著走下樓去。

“有些事,我想單獨和你商量。”

確定了蘇長天的身份,駱卿涵不等他的回答便自顧走進了屋內。

他並不在意樓下門縫裏那些窺探的視線,可是有些話,還是不要被無關人員聽到的好。

揮手示意一個男人下去盯住童希母女,蘇長天硬著頭皮跟了進去。坐在駱卿涵對麵的椅子上,素來飛揚跋扈的他竟然有些不安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