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曖昧 (1 / 3)

在佟易欣心驚膽戰的時候,潘達爾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眯著眼睛掃過跪在地上的童安安,他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原本就準備換下這個半吊子演員,可是又因為駱老爺子的關係而拉不下臉去。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她便來了這麼一出。瞌睡時候扔了個枕頭,潘達爾怎麼可能不接住?

“我……潘導,你……聽我解釋……”被潘達爾冷冰冰的聲音嚇得哆嗦了一下,佟易欣更加慌張起來。結結巴巴正欲辯解,身後卻忽然傳來童安安低低的聲音。

“對不起,導演。我……忽然頭暈摔倒了。您別生氣,我這就收拾。”

童安安說著,低著頭迅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借著頭發的遮擋掩去了臉上的痕跡和眼裏的淚光,撿起紙杯和袋子丟進垃圾箱裏。

“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快點去休息吧。”佟易欣暗自鬆了口氣,順勢換上了一副關切的模樣打發童安安走人。

潘達爾雖然半信半疑,可是也不好揪住這點小事不放。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回涼棚坐下。

“這個佟易欣,果然脾氣不好呢。”從頭至尾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遲夢然皺著眉搖了搖頭。“她的助理倒是很懂事,隻是太可憐了一點。”

歐陽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對於遲夢然的感歎沒有任何反應。

對於他的這種態度,遲夢然有些意外。看他剛才的樣子,應該是有點關心那個小助理的,所以她才會故意這麼一說,想要引起他的好感。可是看他這個樣子,似乎對那個女孩並不在意。

難道,是她誤會了什麼?

“歐陽——”

正在遲夢然琢磨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遠處竄了過來。人未到聲已至,一嗓子震得劇組成員紛紛側目。

相較於眾人的驚詫,歐陽卻是顯得相當鎮定。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抬起一條腿隔在二人之間。黑眸細細眯起,用眼底餘光對著那人冷冷道:“李慕斯,你什麼時候才能正常一點?”

“我這不是著急嗎?剛剛把狗仔隊引走,你就不見了。手機落在車上,人也沒有回公司。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就要報警求助……喂,我還沒說完呢,你去哪兒?”被稱為李慕斯的男人跳著腳怒道。

“洗手間。”歐陽說著,起身便走。

“我陪你一起去。”李慕斯笑眯眯地說。

歐陽眼皮抽搐了一下,邁出去的腳步重重砸在了地上。轉頭看著身後笑得一臉無辜的男人,他冷冰冰丟下一句話:“你要是敢跟來,我就把你的化妝品都丟掉。”

森森寒氣化作利劍,穿過燥熱的空氣直直插進李慕斯的心窩子。撇撇嘴坐到歐陽先前坐過的椅子上,他轉頭朝著遲夢然拋了一個媚眼:“美麗的女士,要不要一起探討一下人生的意義?”

童安安俯身接了一捧清涼的水潑在臉上,任由它們隨著眼中的淚水一並滑落。被掌摑的位置依舊有些紅腫,從臉上一直疼到了心底。

雖然家境貧寒,可是她一直被母親視如珍寶。別說是動手打她,就連重話都不舍得說上一句。想不到換了這份工作,第一天便受到了如此對待。如果可以,她真想像之前那幾位助理一樣拍拍屁股走人,為自己保留一份尊嚴。

可是,她不能。

“加油,童安安!今天的事情隻是一個意外,隻要多磨合幾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伸手將水龍頭關緊,童安安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打氣。說完之後重重點了點頭增加說服力,已經落在穀底的心情終於有了點起色。

抬手將臉上殘存的水珠拭去,她振作精神大步向外走去。

砰!

“哎喲!”

童安安滿腦子盤算著怎樣才能與佟易欣和平相處,壓根沒有留意眼前的路況。等到一個黑影闖入視線的時候,她已經來不及停下腳步了。

紮紮實實地一頭撞了上去,鼻子立刻傳來劇烈的酸痛感,童安安哀號一聲,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決堤。

“喂,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冰冷的指責聲居高臨下傳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趴在人家身上。

“對……對不起。”

慌慌張張站直了身子,童安安道歉之後掩麵而逃。剛跑了沒幾步,那個冷冰冰的男聲在身後再次響起:“覺得難過,為什麼不反抗?”

童安安充耳不聞,繼續捂臉狂奔。男人一怔,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第二次!這是他第二次主動搭話被無視,而且對方還都是同一個人!

新仇舊恨在心頭交織翻滾,他毫不猶豫拔腿便追。腿長腿短立見分曉,童安安的胳膊很快便被他拽到了手裏。

“我和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什麼?

童安安嚇到,愣愣回頭望向這個抓住她胳膊的男人。淚眼朦朧中,一張顛倒眾生的俊顏正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歐……歐陽?

“你在和我說話?”左右看看沒有別人,童安安不確定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見他陰沉著臉點了點頭,她的表情頓時僵硬。“那個……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和我說話……”

“現在知道了嗎?”歐陽麵沉如水。

“知道了。”童安安低眉順眼。

對她的“認罪”態度比較滿意,歐陽鬆開了她的胳膊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童安安遲疑了一下,還是一步一挪地蹭到了他的對麵乖乖站好。

老板梁梓都搶著溜須拍馬的人,她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伸出一隻胳膊搭在椅背上,歐陽姿勢慵懶地打量著站在他對麵正在眼觀鼻鼻觀心的童安安。

多管閑事素來不是他的風格,可是看到她倉促離開的落寞身影,他還是鬼使神差地跟了過來。

至於個中緣由,他懶得去想。反正他做事一向隨心所欲,又何必找些借口來解釋?

木頭樁子一樣杵了許久,童安安漸漸忍耐不住。雖然有樹蔭遮擋不覺得曬,可是某人那冷漠的視線卻瞧得她如芒在背。小心措辭之後,她鼓足勇氣囁嚅著開了口:“歐陽先生,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碰巧遇到而已。”將童安安老鼠見貓一樣的神情盡收眼底,歐陽不疾不徐地回答。見她明顯鬆了一口氣之後,這才不緊不慢地又補充了一句:“順便問問你,那一巴掌打得疼嗎?”

童安安一口氣剛剛呼出一半,立刻被這後半句話驚得嗆住。視線遊移著避開他的盯視,她勉強擠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笑容想要蒙混過去:“歐陽先生說什麼?我完全不明白您的意思。”

看著眼前一臉傻笑的童安安,歐陽心中有些憋悶。那猶自紅腫著的臉頰,在烏黑發絲的襯托下更加觸目。無名之火轟然竄起,他的語氣忽然冷了三分:“她那麼對待你,你為什麼還要維護她?”

童安安語塞。良久,才垂著頭悶聲回答:“維護自己的藝人,是助理應盡的職責。”

“職責?”從齒縫中吐出這兩個字,歐陽語調更冷,“那你的自尊呢?被狗吃了嗎?”

一滴汗水順著童安安的額頭滑入眼角,帶來細微的刺痛。靜默了半晌,她慢慢轉過頭迎向麵前咄咄逼人的男人,漆黑的眸子裏有著淡淡的無奈:“那我該怎麼辦?辭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