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中，衛子夫梳著自己滿頭烏發，卻渾然發現這烏發已經摻了白絲，她摸著自己不再光滑的臉蛋，心中悵然若失，她重活一生，終究還是輸了嗎。
看著鏡中的自己，五官依舊精致，但是卻已經染上了歲月的痕跡，李妍的話她猶記在心間，“死衰則愛馳，愛馳則恩絕。”
不得不說，李妍是個聰明的女子，她懂得劉徹看重的是她的是什麼，而劉徹在印象中也一直是她最美的一麵，這樣記憶中滿是美好，自然也會對她的家人格外照拂。
或許李妍應該慶幸自己在最美的年華裏死去，若是同自己這般見證衰老，像她那般愛惜容貌的女人，恐怕會無法接受。
輕歎一口氣，沒有人的一生是完美的，隻能是努力去爭取，但有時候人就是爭不過命，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落得淒涼的下場。
後宮中的老人兒已經死的七七八八了，在劉徹剛登基時活之前就伺候的如今就隻剩下了她和邢詩慧，還有永巷裏的陳阿嬌，其他人，王若彤，竇青曼，李玉屏，全都死了。
她細細想來，王若彤和李玉屏死的也夠蹊蹺，就好像有人設計好了一般，她這些年在宮中，似乎也看透了一些東西，但是總不敢深想，總不敢承認那便是事實。
她的帝王夢，現在幾乎一碰就碎，劉徹的愛，衛子夫已經奢望不起了。
這個男人，比胤禛還要可怕，是她一開始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
衛子夫看著自己的樣子，貌似還不是很老，雖說有了白絲，但也算風韻猶存吧，這樣的自己在前世還能和其他妃嬪爭一爭雍正的床榻，今生卻是不行了。
衛子夫有一絲的失落，劉徹有一月未曾踏足這椒房殿吧，想著想著，卻覺得頭發被輕輕撩起，好像是有人在溫柔地撫摸，她透過鏡子看到了那熟悉的大手。
她最好的年華已經過去，但是劉徹依舊那樣豐神俊朗，歲月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是成熟男人的味道，是刻在眉宇間的英氣和堅硬。
“子夫的烏發還是這樣順滑芳香，”劉徹把一縷發絲遞到鼻尖，閉上眼睛，麵容那樣安寧溫柔，衛子夫多想時間能停在這一瞬，劉徹能一直守在他的身旁。
“陛下什麼時候來的，子夫竟然不知。”衛子夫起身，幫劉徹整理了一下衣襟，現在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沒了激情，劉徹再也不會控製不住地想要占有她，他們四目相對，隻是淡淡地凝望。
劉徹這樣的眼神衛子夫依舊看不懂。
“你是不是在怪朕。”劉徹拖著衛子夫的下巴，眼神複雜地凝視著她，衛子夫說不出那是怎樣的眼神，帶著少許落寞和歉疚。
是她看錯了嗎，劉徹麵對她怎會有這樣的眼神。
“陛下做的事情自有陛下的道理，子夫怎麼會怪陛下。”衛子夫不敢抬頭看劉徹，怕劉徹看出自己在說謊，她，怎麼會不怪。
“聰明如子夫，又怎麼會猜不到，朕最愛的是你這點，最忌的也是你這點。”劉徹把衛子夫攬入懷中，衛子夫聞著劉徹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衛子夫的心卻跳得厲害。
劉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像殺了王若彤，李玉屏那般殺了自己嗎，想到這裏衛子夫的身子不自覺冰涼起來，但更涼的卻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