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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畢,揚子急回廣州銷假。李安,高欣、郭芸夫婦,高阿岩、夏月妤夫婦五人同攜小思睿也返上海料理公司事務。孟亭之舊病複發,急需針灸治療,石言塵與楊川生輪換駕車,趕往定寧,求醫石言塵老舅。
到得定寧,石言塵請來老舅為孟亭之針灸,自然還是老套程序。但有楊川生照料,石言塵可以騰出空來,去找靳斯回話。
靳斯見石言塵來訪,速迎家中。急道:“不知李安姑娘意下如何?”石言塵道:“還是那種心性,也像甥女揚子,執言不改。不過,已經找位德高望重的伯伯,教訓於她,令其盡快成婚,遲早她將遵從。”石言塵接著試探,“隻是我這遠房甥女,情況確實特殊非常。”靳斯惑道:“莫非患有什麼病症,不生不育之類?”石言塵道:“那倒不是。”靳斯追問一句:“那倒特殊什麼?”石言塵窘而不答。靳斯追問再三,石言塵依然如此。正好餘局長下班回家,靳斯將情況告訴餘局長,餘局長道:“無論如何,到底特殊什麼,好歹有個話啊,總不能像審犯人一樣審問石兄弟吧?”靳斯道:“或是什麼絕症吧?”石言塵搖搖頭道:“患在心靈。”靳斯道:“大不了讓人強暴了。”石言塵歎息道:“比那更嚴重!”靳斯看看石言塵,試問道:“莫非做過青春小姐,也是到了盡頭?”就此一句,石言塵麵色驟變,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仿佛頭顱即將迸裂。靳斯總算看出一點端倪,先是一怔,然後輕鬆道:“那有什麼,隻能說明姑娘更富閱曆,更具人生價值。”石言塵沒想到,靳斯對這等刺激的字眼如此不屑,便將李安曾經含淚細訴靳斯、餘局長。二人甚感涕淚。靳斯感言道:“石兄弟,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三十多年前,在一座古老傳統的小城,有位紡織女工夜班回家,突然幾個黑影竄出,將女工拉下自行車,拖進附近一個暗巷,輪番強暴,那位女工立即昏死過去,任憑歹徒蹂躪。待她清醒,已經躺在醫院。後來聽說,那位女工一直赤身躺到天明,不知有多少人看過她的身體。生客熟人,都以為她死了。要知道,三十多年前的道德觀念,那位女工已是身敗名裂無法生存,無法麵世。可是麵對滿城風雨,品頭品足,指指點點的社會輿論,一位年輕英姿的小夥子,送來千般撫慰與同情,終於使她有了生的勇氣。他就是此案的承辦刑警,現任市公安局局長的餘戒。那位女工就是美麗而又善良的靳斯。正因為餘戒富有一個博大高尚的襟懷,所以他可以成為局長,而別人不能。正因為靳斯得到心靈的滋潤,所以才有靳斯的今天。那麼深受撫慰的靳斯,為何不以同樣的情懷去撫慰別人呢?”靳斯又道:“因此,李安姑娘更應成為我家一員,受到撫慰。還請石兄弟全力成美。”石言塵這才明白,靳斯一家為何如此支持兒子去搞殘花事業。
石言塵給李安打去電話,無奈李安依然抱定抉擇,流淚道:“請大哥轉告餘伯伯、靳阿姨,謝謝他們了!李安得到的撫慰與同情太多太多了,李安已經知足了。”石言塵沒有立即轉告李安意願,隻道靳斯先將餘威遠思想做通,由餘威遠親自溫暖李安的心。
靳斯果真聽了石言塵意見,再做餘威遠思想,可是餘威遠更是堅定所選,今生不婚。至此,靳斯兩口,徹底沒了著數。山窮水盡之時,正像郭芸所說,解鈴還需係鈴人,靳斯想到了揚子,想讓揚子做通餘威遠思想。
2
九月中旬,餘局長正好要去廣州開會。靳斯心下,趁此一同前往,一做揚子工作。
抽空,餘局長、靳斯夫婦約見揚子,揚子好大驚喜,速接二人過來,到得廣州別墅。“這大別墅!”——餘局長、靳斯齊歎別墅豪大。揚子道:“現在已是姐姐宅第,一直空著,揚子姑娘找位護花老人看守,有時過來聊天。”揚子領著二人,房前屋後,樓上樓下,各處轉轉,二人更是慨歎李安分量。
一番親熱寒暄,言歸正傳,靳斯風趣道:“你餘伯伯過於貪心,你們姐妹倆,一個收做女兒,一個還想納做兒媳。”揚子道:“姑娘也是這個想法,隻是姐姐情況特別,還需伯伯、阿姨更深了解。”靳斯道:“這事暫且別提,以後讓你舅舅告訴姑娘。現在關鍵,你威遠哥抱定不婚,始終不變,還需揚子姑娘悉心開導。”其實,揚子心下,早已有了變通手段,自己與石言塵關係即為模式。於是微羞道:“不婚也無大礙,完全可以規避,先讓姐姐與威遠哥親近生活,有了一兒半女再說。”靳斯擊掌讚歎:“好一個生米熟飯之法,多虧揚子姑娘提點。”餘局長喜道:“這兩個女孩,沒個不厲害的!”揚子道:“俗話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了生情土壤,便有生情之心。”
靳斯設想道:“將後,即便受到輿論指點,我們可以舉家遷往上海,與李安姑娘生活一起。”靳斯接著道,“再過兩年,你餘伯伯就退休了。”揚子道:“能夠遠走高飛,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靳斯心下:李安為人沉穩老練,心底善良,貌美天仙,事業大成。至於姑娘曾經,隻不過命運安排而已。如果納為兒媳,可以更好關愛於她,倍受人生撫慰。而且對於餘威遠,偌大資財,了無後顧之憂,完全能夠幹番事業,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