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硝煙灰土的劉忠坐在陣地後的掩體裏看了看後表,估計旅部機關和那兩個連跑的差不多了。
他決定自己也該率部突圍了。
劉忠這人從來不肯幹賠光老本的買賣,別看他特別能拚,但不到必要的時候也從不會死拚。
三連長彭啟程跑過來說:“司令員,咱們怎麼辦?鬼子在坎子下設了三道包圍圈,恐怕從正麵咱們是出不去了,要不咱和****的小日本拚了?”
劉忠不慌不忙的點上了一支香煙。
“你小子就這點出息啊?鬼子的命是屬尿壺的,咱們的命可金貴著那,拿咱的金命和尿壺拚不值。咱得想辦法走了。”
“那好,您說怎麼打吧。”
彭啟程和劉忠在一起不需要勞神去多想什麼,劉忠的指揮能力早就讓他心口誠服了。
“恩,啟程,你小子發現沒有,鬼子似乎是把第三道包圍給撤了。”
劉忠把望遠鏡遞給了彭連長。
彭啟程拿著望遠鏡觀察了一番。
“司令員,你真行,是的,遠處原來布下的那道最外圍的鬼子似乎沒了,這不是好事嗎。咱們突圍的時候可以少點麻煩那。”
“好你娘個屁啊。你小子隻顧咱們眼前這些人了,也不想想旅部機關的安全,那道包圍圈上的鬼子肯定被宮本樹林調走去追趕旅部機關了,我是擔心旅部被他們追上。因此咱們得趕緊突圍追上旅部,否則我怕他們有麻煩了。”
劉忠把煙頭狠狠的朝地下一扔。
彭啟程打心眼裏佩服起了劉忠來。自己身陷在重圍之中,竟然象個沒事人兒一樣,還想著去支援旅部那。
彭啟程把駁殼槍的大機頭一推說:“突圍點選在那裏?”
劉忠指了指身後:“那裏!”
“啊?那不是懸崖嗎?”
“對,就是懸崖,這裏我比你熟悉,用繩子把人往懸崖下吊,到了十五米到二十米的距離就會看到半腰上的一道洞天,那是一條早就廢棄了的古棧道,拉住半腰上的那些鬆樹,就可以輕易的落在古棧道上了,然後順著棧道可以一直走到坎下的林地去,從那裏我們再追趕大部隊去。”
“可我們沒這麼多繩子啊。”
彭啟程有點犯嘀咕。
“哈哈,你個笨蛋,你們腿上的綁腿是幹什麼的?解下來結成繩子牢的很那。還有,你讓幾個戰士把軍裝脫了,包上大石塊扔到懸崖下去。”
劉忠端起了望遠鏡,頭都不回的看著前方的陣地,宮本的新一輪衝鋒馬上就要開始了。
彭連長說:“脫軍裝,這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你說那。既然是全部壯烈跳崖了,那鬼子不見下麵有‘屍首’,人家能相信嗎?”
“哦,我明白了。”
彭連長笑了:“你是要讓宮本那小子感覺我們都跳崖犧牲了,他們站在懸崖頂上能看見下麵的‘死屍’對吧。司令員,你真行,難怪人家都說打仗跟劉忠跑,永遠都能把丟命保那。”
“哈哈,有這麼一說?我怎麼不知道啊,你小子真能順嘴編啊。你趕快讓戰士們把綁腿全解了,你現在就帶上一個班的戰士先開路,把傷員先放下去。這邊我另著大家夥把宮本的衝鋒打下去然後就撤。”
彭啟程道:“司令員,有些傷員的情況很不好,傷口流血不止。”
“盡力包紮好,讓他們堅持住。隻可惜咱們的軍中飛鹿不在跟前,不然她的手藝肯定能幫得了傷員同誌的。”
劉忠念叨著的是衛生隊的指導員郭玉蘭。
劉忠指揮著部隊奮力的把鬼子的最後一輪衝鋒又給打退了,然後果斷的下令撤退。
他是最後一個順著綁腿結好的繩子爬下了懸崖,到達了懸崖半腰上的那道隱秘的古棧道上。
見司令員也下來了,大家悄無聲息的抬著傷員,迅速的順著棧道撤了下去。
等宮本和渡邊終於衝上了頭道坎的陣地時,這裏出除了有二十名戰士的遺體外,已經沒了人影。
“人那?不會隻有二十個人在打阻擊吧?”
渡邊對宮本說。
“莫非他們彈盡糧絕後跳了懸崖?”
宮本是深知八路軍的頑強不屈的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