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敏沒有想很多,畢竟她才22歲,還是才加入軍統不到一年的時間,那裏會把問題想那麼複雜那。
本來這段時間裏,她倒是時時刻刻提防著曹勝元的不軌,但是見時間過去了許久,也沒見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便無形中放鬆了自己的警惕性。
她換好了半長袖的藍色絲絨旗袍就要出發,侯老鱉突然叫住了她。
“閻小姐,請你換上那雙白色的高跟鞋再去。”
“副站長,這是為什麼那?”
“哦,因為我們和那位客戶說好了,你是穿白皮鞋去的,所以這也是我們和他的接頭暗號之一啊。”
“那好,我去換一下。”
閻敏想都沒多想,就回她宿舍換下了腳上的棕色皮鞋,換上了那雙白色的,便下樓上了修理廠自備的一輛小卡車,開車的也是行動隊的隊員。
因為“鵬飛車行”現在在三合很有名氣,一般哨卡上值班的鬼子偽軍都知道,見是車行的女秘書出城去辦事,也都沒多加阻攔就放行了。
車子一小時後就達到了“開元茶樓”跟前。
閻敏下車後觀察了一番,茶樓後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後是幾個聯結在一起的山坡,風景很是優美,也不大引人注意。
閻敏想上司把聯絡地點放在這裏可謂是費了一番苦心的。
見到閻敏到來,一個隻有一條胳膊的中年人迎了上來。
“小姐是姓閻吧?”
“對,我是姓閻請問您是?”
閻敏感覺這個獨膀子的中年男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特別。
“哦,小姐,入冊佳麗三千餘。”
中年人說的是事先約定的接頭暗號,閻敏馬上回答出了接頭暗號下半句:“最美不過許軼初。請問您就是……?”
“嗬嗬,鄙人姓白,白萬裏。閻小姐請隨我來。”
白萬裏並沒有正麵的回答自己是不是閻敏要見的那位“客戶”,他指著茶樓的大門示意道。
閻敏看了看司機,司機正在擦車,她便隨著白萬裏進了茶樓。
茶樓裏的茶客還真不少,三合城南人都這個茶樓有後台,從來不被日本人和特務檢查,好似是一方亂世中的淨土,所以都喜歡上這兒來要上一壺茶,叫一籠湯包慢慢的吃著聊著,倒也悠哉。
茶樓的兩邊廊柱上還掛著不少鳥籠子,這裏靠著山、靠著林,遛鳥是個絕對的好地方,因此許多茶客也會常常“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帶上鳥籠來遛上一遭。
看到進來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大小姐,許多茶客把目光投送了過來,看的閻敏很不自在。
有的還說:“好象是鵬飛車行的那位女秘書哎,長的真水靈。”
這位接茬道:“恩,能和佳麗服裝店的賀姑娘一比了。”
那位又說:“比賀姑娘那還有差距,那賀倩是咱三合的美人之首啊,那身段,那身高,那臉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沒聽說中街的保長錢駝背偷玩賀倩皮鞋的事兒嗎。”
“那倒是聽說過,是被周縣長當場抓了奸的。”
“這不是胡扯嗎,捉奸指的是人,可這事是當時人家賀小姐根本不在店裏,錢駝背是趁人不在的時候,跑到人家店裏奸的賀小姐的鞋,這和奸人是完全兩碼子事,哪兒能叫是捉奸那。”
“恩,說的有理,不過這個閻姑娘也能稱上的三合美女第二了吧。”
“未必,還有賀小姐店裏的江芳麗江小姐那,閻小姐啊也頂多是能和江小姐平起平坐吧。”
聽見茶客們瞎議論自己,閻敏本想上樓去避開讓人扯自己的話題。白萬裏卻指著茶樓的後庭院的門,讓她進去。
閻敏想也好,茶樓裏人多嘴雜顯得挺亂的,還是去後院見客戶安靜,便隨著白萬裏進了後院。
閻敏完全明白“客戶”在軍統的行話裏就是自己方的重要情報人員的隱秘稱呼。
後院裏還有一進主房,兩邊是廂房。院子裏種滿了花草,雖然已經是初秋季節,但在號稱四季如春的雲南還是很溫暖的,有不少花兒還在綻放之中。
白萬裏把閻敏引進了主房的後客廳裏,茶幾上已經擺放好了果盤和香茶。
“請閻小姐先用茶,客戶一會就到。”
白萬裏等於告訴閻敏,自己不是她要見的人。
閻敏端起茶杯道:“請白先生轉告客戶,我不能耽擱時間長了,司機還在外麵等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