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瞎子對曹勝元的來訪在態度上起先並不好。
不過曹勝元特別能巧言善辯,把對日本鬼子的所謂仇恨慷慨沉辭了一番,並告訴朱瞎子自己的個敵後英雄。
他遞上了一張六百銀洋的銀票懇請朱大師務必收下。
六百銀洋在當時也是筆巨額款項了。一般人當時的收入每月也就在三塊銀洋上下,朱瞎子算命受的最多的一次,也就是為蔣委員長算命的那次,那次是二百銀洋。
當時有一百銀圓就可以造棟房子了,五十銀圓就可以買下一畝好地。六百銀圓自然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朱瞎子算命高的也就是三十到五十一個人,但最低他也要收二十,一般的老百姓誰也找他算不起的。所以找他算命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商賈巨富,或者是高級軍官。
朱瞎子從人品上來說,雖還算得上的正直,但也還是免不愛財,因為他娶了三房太太,六、七個孩子,還有長工、傭人和保姆。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沒錢是不行的。
他接過曹勝元遞上的銀票,心裏“撲通、撲通”的跳著。
他讓下手重新給曹勝元沏上了上等好茶,比招待賀天朝和許軼初的茶葉還要好。
“老夫實在是有眼無珠,連貴人來了也沒算出,實在是慚愧啊。”
“哎,朱大師不必過謙。反正我的這些錢啊其實都是從小日本手上騙來的,用這些錢來孝敬大師您正好合適,再說了,花這點錢能知道自己真實的運程豈不是非常值得的事嗎?”
曹勝元非常重視這次的算命,他身上本來就備好了四張銀票,分別是四十,兩百,三百和這張六百的。
從一進門,朱瞎子剛聽他報出了生辰八字便道出他先跟了外鬼幹壞事,到轉變為國民政府服務,並說他曾經對八路軍的一個女幹部實施過非禮之舉。曹勝元就判斷出此人非凡人,他毫不由於的就掏出了那張麵值最大銀票遞上。
他此番費勁心機趕來景德,倒不是非來算自己能不能沾到許軼初的身體,而主要的是來算自己今後的命運。因為他現在的身份和處境都很微妙,稍有不慎,就可能死於非命,他不得不通過算命來躲避掉自己的不利因素。
兩尋上好的普洱茶喝罷,朱瞎子開始掐指為曹勝元細算了起來。
半個時辰過後,朱瞎子開口了。
“以曹貴人的運程上看,可說的非常順利,你可以平安的活到八十一歲。”
曹勝元心裏喜不自勝,他馬上拿出了那張四十的銀票。
“請朱大師繼續,曹某怕時間長了,耽誤大師替他人算卦,因此再買斷了後麵的時間。現在請大師細解。”
朱瞎子也不客氣,把第二張銀票也收了起來。
他說:“曹貴人能言善辯,可以在國人和外鬼之間很好的周旋,而卻危險寥寥。因此無論是外鬼還是國人能看破曹貴人伎倆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外鬼不殺人,國人也不殺你。但是無論外鬼和國人都會給你為難,但卻不是危及性命的危險。”
“太謝謝大師了!我這人生性不怕人為難,隻怕取我的性命,因為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未成人的孩子,因此我不能死。”
曹勝元已經習慣編織謊話了,不經意的又是隨口而出。
“哈哈哈哈……。”
朱瞎子捋著胡須笑了起來。
“曹貴人又拿老夫玩笑了,你的父親英年早逝,你的母親住在中原之顛,不過六十有五,你多報了二十歲。另外你還未有嫁娶,你的孩子要明年才出生,現在又哪兒來的那?”
曹勝元說這句惶倒還真不是故意的,一聽朱瞎子竟然立即算出,嚇的他是一身冷汗。
他一下跪在了朱瞎子跟前。
“大師恕罪,曹某在敵後工作,為了需要說話欺騙倭寇慣了,因此隨口而出成了習慣,還望大師能予以體恤。”
“嗬嗬,不妨的,不妨的。曹貴人快快請起,將來外鬼攻陷景德之時,還要曹貴人多給老夫之護佑那。”
朱瞎子也是隨口而出,好象是早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