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纏綿
突如其來的炸響，車身一百八十度的猛烈翻轉瞬間便將我和晴兒拋飛了出去。
人在半空……飛！短短三秒鍾的禦空時間，在大腦尚未做出任何指令的時候，“噗通”一聲，身體重重的砸在了河麵上。
疼，很疼，非常疼！不僅僅是雙臂之上的灼痛，還有胸脯以及雙跨之間被水麵拍擊的脹痛。這種疼：先入肉，後入骨，三分入骨全身苦。有多痛？男人明白！
人在水中，疼痛使得身體縮成一團，呲著牙咧著嘴反正也不會有人看到。冷靜！冷、靜？不冷不靜那能是在水下嗎？“咕嚕嚕”嘴巴稍有鬆懈，氣泡便迫不及待的從雙唇之間竄了出去。
俗話說的柔情似“水”，我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反之，“水”亦無情我卻是深有體會。這不，剛剛落水，兩條傷痕累累的手臂就再也感知不到了它們的存在。不僅如此，雙腿之上的束縛感更是令我感到恐懼，那感覺仿佛是被兩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了一般，無論我如何掙紮，始終無法擺脫被它拖向深淵的結果！
身體越潛越深，耳膜越來越脹，好不容易睜開苦澀的雙眼，而眼前看到的卻是漆黑一片。完了，若之前沒被大火燒死算是我命不該絕；那麼此時被水淹死，那就證明我命該如此了！
被火燒死？火？想到火，大腦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名字，“晴兒！”此時方才想到晴兒，我真是……該死！心裏狠狠的詛咒著自己。“晴兒，她在哪？”我依稀記得爆炸的前一刻，晴兒尚且在我身邊攙扶與我，隻是？爆炸發生後……她去哪了？
“晴兒，晴兒！”腦子裏滿滿的都是晴兒，是那個豆丁大的鼻涕蟲；是那個總愛跟在我屁股後麵喊哥哥的娃娃音；是那個……
不行！晴兒不能有事，她千萬不能有事！我死了不要緊，誰他嘛死了都不要緊，唯獨晴兒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我憤怒、焦躁，但最多的還是無奈。身在水中，雙臂突然失去了知覺，而雙腿還被沉重的鐵鐐銬住，怎麼辦？
頭越來越重，肺裏的那口氣也越來越稀薄，要死了嗎？不，不行！我還不能死，我要去救晴兒，她不能有事，我陸尚澗已經對不起了一個女人，我不想……
腳下冷不丁的傳來了涼颼颼的粘稠感，淤泥？是了，此時我已經沉到了水底。雙腳踏在堪堪沒過腳腕的淤泥，我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不算是腳踏實地，但我知道……“哥哥、哥哥快來救我！”大腦中響徹起晴兒的呼喚。
我分不清耳朵聽到的是夢還是幻，走，不能遊，那就隻能走！一步一步拖帶著笨重的鐵鐐在水底向著晴兒呼喊的方向走去。“晴兒，堅持住，等我、等我……”
“哥哥快來救我！”“晴兒，晴兒！”大腦中始終回蕩著這兩種聲音，我不知道自己憑什麼走出了水麵，我隻知道當腦袋探出水麵的那一刻，寂靜、吵雜原來隻是一步之遙。
“呼！”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腦袋一陣陣的暈厥。用力咬破舌尖，“噗！”一口酸水夾雜著殷紅吐在了河麵上，眼睛緩緩睜開，紅色，所有映入眼簾的事物全部披上了一抹紅色。“晴兒，是晴兒嗎？”
遠遠的我看到了一個跪坐在河岸邊上的女孩，她呆愣的望著雙手中的兩把泥沙，她的秀發淩亂，她是那麼的楚楚可憐，“晴兒！”我沙啞的嗓音甚至連自己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