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跟著吳敏茹的天魂一起跳進了河裏,但我知道,我敢肯定,他沒死。如果那麼輕易就死了,他就不是那個能想出這樣害人的損招的老劉了。他失蹤了,隻是失蹤了。
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半夜,我和劉至洋還有梁止柔到了一處路邊攤吃了頓夜宵,隻是我和劉至洋這時候都沒心思吃飯了,倒是梁止柔還是一個勁兒聞著飯菜的香氣,誰叫她是鬼呢,我甚至懷疑她這時候是不是心裏麵在暗自高興,因為如果吳敏茹沒救了,她就能成為吳敏茹,甚至代替她,而且還能永遠活著,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活著。
雖然我覺得她善良,隻是被老劉陷害,但哪有人想死的,一個道理,又有哪個鬼是不想活的?我不敢再往下想,轉而問劉至洋現在該怎麼辦?吳敏茹剩下的兩魂我們還找嗎?
劉至洋隻是搖了搖頭,隨即倒了一大杯啤酒一口喝了下去,這才對我說他也不知道,如果吳敏茹的天魂真的歸了地府,恐怕即便是找到剩下的兩魂也無濟於事了,充其量隻能讓吳敏茹活著,但是天魂是人的主魂,沒了天魂人就像失去主幹一樣,和一具屍體無異。
我不同意,因為在我看來,讓吳敏茹像具屍體一樣活著也是活著,總是比死了好吧。隨後將我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他,雖然他一再告訴我人活著如果隻是像一具屍體,倒不如死了好。
他說得輕鬆,還和我扯些什麼生命的意義,但我考慮可比他簡單多了,如果吳敏茹真的死了,那她的父親怎麼辦?說不定她已經臥床的母親也沒辦法活下去,隻要人還活著,那就會有希望。
他拗不過我,隻得答應繼續尋找吳敏茹剩下的地魂和命魂。
整個過程中梁止柔沒有說一句話,或許這對於她來說是個兩難的選擇。首先,毫無疑問,她雖然善良,但是能借人的身體活下去總比當個遊魂野鬼好吧。
這頓飯吃得並不愉快,我和劉至洋的爭吵不是一次兩次,搞得周圍人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到我們身上。
吃完飯,我們找到了吳老爺子事先安排好的賓館住了下來。這次劉至洋同意讓梁止柔單獨住在一個屋子裏,畢竟相處這麼久以來梁止柔也幫了不少忙,而且並沒有什麼其他想法。這一天都累了,所以倒下腳也沒洗,我和劉至洋就各自睡著了。
當夜無話。
第二天是梁止柔敲門叫我們起床的,時間很早,大概六點半吧,我心裏暗罵,難道鬼都是這麼早起床嗎?不過隨即也想明白了,鬼一般都是白天睡覺晚上行動的,和我們在一起,等於給梁止柔倒了個時差,雖然倒了幾天,但估計她還沒有適應過來。
我和劉至洋穿好了衣服,開門讓梁止柔進來,但看見她的時候我卻發現有些不對勁。梁止柔的臉色很難看,準確說是吳敏茹的臉色很難看,像是生病了一樣,慘白慘白的,劉至洋也看了出來,忙問她出了什麼事情。
梁止柔說昨晚上她一夜沒能睡著,總感覺吳敏茹體內的氣魄一直在排斥自己離開,原本以為是老劉施咒的效力已經過去了,她可以離開吳敏茹的身體,但是她試了好幾次就是沒辦法離開。
說完之後劉至洋的臉色也變了,說很可能是吳敏茹的命魂就在附近。因為人的命魂,透過七魄中的天衝靈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過氣力二魄和中樞魄,主行動。通過精英二魄主身體主強健。唯中樞一魄,乃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於七個脈輪之上。
人身中命魂與中樞魄的聯係最為密切,所以中樞魄也稱為命魄,梁止柔感受到吳敏茹的氣魄在排斥自己,很可能是命魂在附近,控製住吳敏茹的七魄和思想,而且十分想回到自己的身體之中。還讓梁止柔要小心控製吳敏茹的身體,很可能吳敏茹的命魂已經得知天魂入地府的事情,會控製吳敏茹的身體做些什麼事情來。
我問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他告訴我可能為了和天地兩魂相聚,會自殺,或者讓七魄離開吳敏茹的身體,那樣一來,吳敏茹連當個活死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到這裏我嚇住了,趕忙問他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吳敏茹的命魂,防止七魄離身。他說如果吳敏茹的命魂就在這附近,要找到不難,隻是麻煩了點,需要我和梁止柔幫忙才行。
我哪裏有思考的空間,連忙答應了。就問他應該怎麼做。
他沒明說我們該怎麼做,隻是轉過身去寫了個單子遞給我,讓我迅速出去把單子上寫的東西統統采購回來。我也沒看,拿著單子帶上錢包就出門去了。等到看單子的時候我可鬱悶了,單子上除了什麼香燭紙錢之外,還有女士內衣一套,新生雞仔一隻,以及竹條笤帚一把。
香燭紙錢好辦,我找到一家專賣喪葬用品的店子就搞定了。但是女士內衣這東西可讓我發愁了,長這麼大我從來沒進過這地方,以前陪老姐老媽一起也隻是在店外等她們。站在一家女士內衣店外我徘徊了好一陣,最後一咬牙,心想,都他媽什麼時候了,買就買吧。然後鑽到店裏麵,對服務員說我要一套女士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