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描美夢,溫香軟玉暖胸腔,須臾不過紅顏意,月亮在笑他的癡。
宇文成都邁出天寶閣的院門,瞥到坐靠在地上的四槐頭一點一點的打盹,明明是困的不得了還強撐時不時耳朵貼在牆上聽院子裏的動靜,想到他之前種種反常舉動,宇文成都頓悟,朝院子裏看一眼勾起唇,捂著嘴輕咳。
四槐又一次鼻子磕到胸口,一個激靈,迷迷糊糊看到宇文成都,立即跳起來拍拍屁股,“少,少爺。”
“嗯。”宇文成都抬腳走了兩步,回頭,四槐正伸長了脖子往院子裏望,“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四槐收回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是,是。”發現不對勁又使勁點頭,“少爺,今天的星子好亮,亮,嗬嗬。”
宇文成都搖了搖頭,邁步離開。四槐再次看了看院子,他守了大半夜什麼也沒發生,撓撓頭望天,今天隻有皓月當空,哪來的繁星。
宇文成都下朝回來,老遠就看見四槐已經在門口候著,“少爺回來了。”
“嗯。”宇文成都勒繩下馬腳步掩飾不住的輕快,今日皇上賞了兩瓶西域進貢的葡萄酒要給清清見試一下。
四槐牽著馬韁,諾諾道:“少爺,小姐不在府裏。”
“不在府裏。”宇文成都收住進門的腳步,回頭看站在原地低著頭的四槐,“我說過什麼?”
四槐跪倒地上,“讓我一步不離的跟著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宇文成都左手背到後麵,危險的眯了眯眼,“清清不在這裏,你怎麼在這裏。”
四槐說:“奴才該死,是小姐不讓奴才跟著,奴才就偷偷跟著,結果……結果三少爺帶著小姐甩了奴才。”
“承基……”宇文成都有些頭疼,背在後麵的手放下來,清清怎麼跟他越混越熟,無可奈何道,“算了,起來吧。”
四槐沒有起身道:“少爺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三少爺日日帶著小姐在長安玩了,分明……”
宇文成都說:“清清整日呆在府裏也悶的慌,下次你跟著就是。”
“是,奴才知道了。”
“什麼人,在將軍府門前鬼鬼祟祟。”四槐起身之際看見有身影躲在門前的石獅側麵,“是誰!站出來。”
一個身材略微發福蓄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慢慢走出來,朝宇文成都行禮,“見過大將軍,小人是聚寶閣的掌櫃——錢多。”
宇文成都微有不解,“何事?”
宇文成都聲音大多冷清直硬不帶感情,錢多一聽,直覺是自己不知何時得罪了將軍,但若因為他來求之事,縱是豁出命也要討的,“將,將軍,小人家有一傳家如意,日前,一姑娘向小人討了去,把玩兩日便還,小人想著既是將軍的妹妹,便借給他,如今已月餘卻仍無音訊,不是小人吝嗇,實在是……”
“我知道了。”宇文成都揮手打斷他的話,“四槐帶他到賬房支些銀兩。”說完扭頭要走。
錢多卻快兩步走到宇文成都身側,俯首道,“將軍,實在不是小人為錢而來,隻是那如意是小人傳家之寶,萬不可賣啊。”
宇文成都道:“既是不賣,為何又賒給清清?”
錢多看了旁邊四槐頗顯出一種有口不敢開的神態,四槐道:“錢掌櫃有話就說得好,我家少爺向來不喜人吞吐。”
錢多擦了額上的汗,“並不是小人自願賒出,但是三公子和小姐硬是要借了玩兩天,小人實在是無法。”
宇文成都皺了皺眉打量他,“你進來說罷。”
“怎麼樣?清兒,這可比你天天窩在將軍府有意思的多吧!”我和宇文承基相互搭著肩膀出了這家名為香滿樓的酒樓,“這個送你。”
我接過是一個通體奶白色的蘭花酒杯,“我隻看了一眼,你不必要非得給我。”
“不喜歡扔了便是,但隻要是清兒要的,費多大事兒我也願意,再說。”宇文承基斜覷一眼旁邊的掌櫃,“再說,這向掌櫃自願的,是不是?向掌櫃?”
向掌櫃竟激動的顫著腿,連聲道,“玉蘭杯能得公子垂青,小人不勝感激,不勝感激。”
我朝他笑謝道,“向掌櫃,真是慷慨,請我們吃飯又贈以厚禮,我該怎麼回報。”
“清兒以後就多來這兒吃幾次飯就行了。”宇文承基道,“是不是,向掌櫃,向掌櫃,回神了。”
“是是是。”向掌櫃回神,籠著手,看兩人勾肩搭背的走遠,旁邊的小二過來扶著,“掌櫃的,那杯子。”
向掌櫃走進酒樓,入目隻有平時盛這玉蘭杯的黑木台,搖頭自認倒黴,“莫再提什麼玉蘭杯,隻求安一方平靜就好了,沒了就沒了。”小二看著掌櫃到內室,又看看黑木台,那是掌櫃最貴重珍惜的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