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陶青這麼說,汪新隻是搖搖頭。
尊敬師長好像也就小學之前能記在心裏,年齡越大基本上也就越不把它當回事了,所以輿論總是說學生素質越來越差……
但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
學生素質差,那是老師教的;而老師卻又哪裏顧得上思想道德教育?有“高考”這玩意兒在,便隻能盯著成績——在很多學校,這個才是和獎金掛鉤的。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體製的問題。
高考,這是最省錢省心的選拔方式了;而隻盯著分數,這是最省錢省心的教育方式了……
跟陶青沒聊幾句,鄒北平又過來,他暑假沒回家,在旭升圍棋學校跟著暑假集訓,一個半月賺了800塊錢,買了個600多塊錢的手機——比汪新現在用的好多了,他的手機已經幾年沒換了呢。
鄒北平過來卻是聊圍棋的事了,說是旭升圍棋學校暑假招了兩個入門班,8月底又開始招生,名叫“秋季入門班”,杜真宇說如果能招到兩個班的話,其中一個就可以安排給他帶,昨天鄒北平跑過去問了情況,報名的已經有20多人,估計2個班是沒問題了——話說,一個班超過20人那就絕對沒辦法全部照顧得過來的,尤其是鄒北平還沒有什麼經驗。
今天晚上鄒北平還是要去棋校,去當陪練,同時也要把自己的空餘時間跟杜真宇說清楚,好安排課時,這學期周三晚上是有物理實驗課的,給他的圍棋班上課時間就不能安排在那一天了。
問了下待遇問題,鄒北平說一個月拿五六百應該差不多,主要是因為他就一個班,課時量少,主要還是去當陪練拿的大頭。
這個時候的旭升圍棋學校也確實開不出高工資來,杜真宇去年租房子還是借的高利貸,3毛的利——一年1塊錢的利息就是3毛錢,他是有點餘錢就趕緊還上,到今年3月份才算還清,借了5萬,還了6萬,他姑姑杜阿姨給旭升圍棋當會計,工資到現在還差一半沒給呢。
創業向來不是易事,杜真宇不止一次講過,頭一批不到10個小孩他帶了一年半,一點錢都沒賺到。但熬過來了,堅持住了,現在就好,學校慢慢地發展壯大,現在在楊村北站的教學點就有上百名學生,除此之外還在三家幼兒園開設有興趣班,算得上是大廠地區有影響力的圍棋學校了。
這一世杜真宇第一次和汪新談這事的時候,就講當初很難,日子不好過。但也就隻講了那麼一次,因為汪新把自己開小蜜蜂公司的時候是怎麼個情況跟他講了,那是一年百十二百萬的往裏麵砸錢啊——杜真宇覺得那樣更難熬,他說如果是他的話,有那麼些錢就肯定沒魄力不斷地往裏扔。
汪新認為,這是抬舉他的話,這事跟魄力沒什麼關係,自己開著作弊器呢,知道撐過去就是光明大道,杜真宇的那才叫難,純粹是因為對圍棋的興趣才撐下來的——而且話又說回來,自己的錢全砸進去全賠光了,那時候才十幾歲,以後日子長得很機會多得很,而杜真宇創業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出頭了……
三人聊了幾分鍾,出去的同學也陸續回屋了一些,前麵吳文婭解答完了幾個女生的提問,便向旁邊男生道:“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有人什麼話都不說便往後縮,有那反應快的便道本來是有,但女生已經問完了,現在也明白了……那吳文婭便說準備上課了,屋裏的開始叫屋外的,很快便都回了剛才的座位坐好,吳文婭繼續講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11點50多,到了下課吃飯的點兒。
從教室裏出來,汪新跟一幫男生走在一起,很難得地從某個平時總是沒上課就惦記著下課的家夥口中聽到了“時間過得真快”的感慨。
旁邊聽到的便笑,說是“看美女當然時間過得快了”,那個叫周鵬程的同學也跟著一起笑,口中胡說著什麼“師生戀”之類的詞兒。一幫子大老爺們湊一塊,聊的可不就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