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別太客氣了。”汪新道,“要說謝那也得是我謝您呐,兩個同學在這邊您都挺照顧的……”
這話說得倒是實情。邵振明不說,他還有家教的活,不好推掉,來得少一些;那鄒北平可幾乎是天天來旭升圍棋學校報到,這才3個多月,水平可是“噌噌”地見漲,跟那些學了兩年多的小孩下起來是贏多輸少——人家再小,也是業餘1段啊。
鄒北平現在一個月能拿到400,對他來講,這算筆數額不小——他一個月300都花不到,現在正算著啥時候能買個手機呢。邵振明本來也是要開錢給他的,多多少少是那個意思,但他死活不要,隻是會買些東西讓他拎著。
聽汪新這麼說,杜真宇便道:“他們來幫忙,總不能讓他們白幹吧……”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八點十分左右,陸續有幾個家長推門進來,都是知道這間教室不上課的,外麵走廊上又悶熱得很,進來涼快一下。
一有人來了,杜真宇就得招呼,聊聊孩子的圍棋學習情況,聊聊孩子其它的學習情況,便沒什麼時間顧及劉程和汪新。但這二位是校友,又都是棋下得挺好的,想到共同話題卻也不難,但也聊得開。
八點二十多,那馬淩雲也進了屋來,杜真宇抬頭看到,便問:“學生走完了?”
“走完了。”馬淩雲說著往裏邊走,“這邊誰贏了?”
“劉老師贏了。”汪新回道,“中盤勝。”
劉程忙道:“撿了個勺,也是僥幸。”
“我這確實是水平不如您,您就別客氣了。”汪新道。
“要說客氣那是你!都是校友,還‘劉老師’呢……”劉程笑道,“咱們都是同齡人,叫名字就可以了嗎。”
旁邊杜真宇插進話來:“你這意思是說我老了是吧?”
大家笑了下,劉程強調“沒那個意思”,馬淩雲也走到了他們跟前,往桌上看看:“複完盤了?”
“沒。”杜真宇道,“等下老陳。”
這時有家長起了身,招呼旁邊的:“快下課了,到門口等吧。”
便有三四個家長出了門去,剩下兩位本就是在那邊聊得投機的,就還繼續說著,這邊杜真宇就不用再繼續談心的工作了,但事情還有:“我到門口去守下,剛剛老馬那班下課的時候我沒出去,這回去換下杜阿姨……”
這“杜阿姨”算是個官稱了,學校裏除了杜真宇見麵叫“姑姑”之外,其他老師也好學生家長也好,都是那麼稱呼——當然,小孩子是叫“杜奶奶”的,但杜真宇這不是跟幾個成年人說話嗎。
杜真宇又說了句“等下過來”,便出了門去,馬淩雲把他板凳占了,坐下來就發牢騷:“今天可愁死我了,一道死活題講了小半節課!”
他既然開口,旁人便要接茬,劉程就問:“什麼題?”
“我擺給你看看啊。”馬淩雲說著,抓過兩把棋子在棋盤上擺了起來:“很簡單,就是個團大眼殺棋……”
這題目……汪新看了看,他是能一眼看出來的,但要說簡單還是難,得看學生的水平怎麼樣啊!正想著,那馬淩雲已經在上麵擺出了正解:“你們看,一點、再一彎、再粘上,這不就是梅花七嘛!”
“是不難。”劉程點了點頭,“基礎的題目。”
汪新知道劉程為什麼會說這話,這題目對於他來講絕對是小兒科,而且他在建康棋院也都是帶高段班的,入門的事情他不用管啊,所以對於啟蒙教育其實並不了解。
汪新前一世帶的可都是入門班啊提高班啊之類的,從啥都不會的到業餘2段的都帶過,所以他以自己的經驗來判斷了一下:“這是個業餘1段以上水平的題目——馬老師帶的也是有段班?”
他對現在學校的課程時間是怎麼安排的不太清楚,前一世他教棋的時候,2段以上的是一節課2個小時,以下的都是一節課1個半小時的,剛才來這邊的時候,就聽說程丹帶的是“有段班”,2小時的,不知道那“有段”是幾段,所以他不能確認,才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