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哎!”朱文才跑到跟前喘著粗氣,“你這要是走了,那不是戲弄我玩的嗎?”
汪新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點把這事忽略了……”
“你都是想大事,這點小事不記掛在心裏也是正常。”朱文才挺善解人意的,“其實走了也沒事,反正這大寒天也沒什麼活,我跑一趟古彭就是,權當去溜達了。”
說著話,他把手裏的一張紙遞給了汪新:“大叔,本來我吃完晌午飯就想過來的,俺娘提醒了,東準村俺姐夫家他不還有個兄弟嗎,我就又跑了一趟——沒事吧?”
“沒事。”汪新把紙接了過來,“多少個人這是……”
“9個,咱莊上7個,東準的2個——你說到時候能留下多少?”朱文才道。
汪新把紙掃了一眼就折好塞進口袋裏:“別管多少,反正誰留下來你就讓誰請你酒唄!”
朱文才樂了:“俺哥跟俺姐夫家的我估計怎麼都喝不著!”
“這樣吧。”汪新想了想,“要是這些人都能留下來,我給你封個紅包,你是替我找人才了這是!”
“你給我我肯定要,我可不跟你客氣,就是你到時候別心疼就行!”
汪新橫了他一眼:“你當我給你多少?”
朱文才又笑,還沒開口,旁邊汪增富就道:“你們說的這是什麼事?”
“老太……”朱文才扭頭過去,打了聲招呼。
汪新瞅瞅旁邊的小姑和小姑夫,便立刻搶在朱文才前麵開口道:“沒什麼事,回頭讓小五給你慢慢說,俺老,我們這就走了。”
汪增富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走吧走吧,回到家也得天黑了,小心點兒。”
一家人終於得以全部上車,汪新跟李師傅說了聲“走吧”,他就立刻擰鑰匙點火,把車子開了出去。
等開了上向東的那條貫穿好些個村的砂土路之後——好像04還是05年這條路就修成石子路了——汪涵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小新,你讓小五辦的什麼事?”
“我知道。”汪衛搶答,“剛莊裏好幾個人都來找俺哥說了,我在旁邊聽了,公司要蓋新樓,招保安的。”
汪涵沉吟了一下:“你這個……不跟你說姑夫說下,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汪新撇了撇嘴,“我欠他的?!”
“不是那個事。”汪涵道,“這個他們不說閑話嗎?”
汪新對此不以為然:“想怎麼說怎麼說,這些年你估計他們就說少了!他們家受窮,是咱們家害的嗎?沒幫他們嗎?行好不得好……”
汪涵歎了口氣,卻不說話,汪新便又道:“爸,你心裏什麼愧疚都不要有,他們還使了咱家幾千塊錢呢,俺兩個叔還大姑家又掏一點了嗎?他們都不想什麼,你犯什麼猜想呢?你是老大,但你這也是盡心了吧,自己不想好還能怨誰去,他們要怨的話,那得先怨俺老,怎麼不是家財萬貫的!”
汪涵又歎了口氣,這時候前麵李師傅發問了:“怎麼回事?”
按常理來說,人家這邊說著家務事呢,你一個外人插話這叫沒規矩,但汪新可不在乎這個,從建康回來的時候表白的尷尬事都被他聽了,還有啥不好說的?
於是汪新便道:“公司不是要蓋新樓,招保安的嗎,我跟鄰居聊天的時候順路提到了,莊裏就找了幾個人來培訓一下看看,俺爸這是嫌我沒跟小姑夫說——他現在也是沒工作的。”
“那怎麼不講的?一家人那不是更放心嗎?”
家醜不可外揚?嫁出去就不算老汪家的人了,那是老張家的事!汪新撇了撇嘴,道:“我能放心才怪了!俺小叔給他找過份看倉庫的工,他能從裏麵順東西出去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