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吧,時間長一點,正好也跟你馮叔喝兩杯,不耽誤你工作。”張淑芹道。
“好的。”汪新點了點頭,又轉向孫慧玲:“媽,飯好了吧。”
孫慧玲笑道:“好了,就你沒吃了——你也真是的,人家馮倩回來,都記得給咱們家捎了幾袋南京特產,你可好,回來這麼些天了,也沒去你張姨家串串門……”
在孫慧玲的“埋怨”聲中,汪新鑽進了裏間,不多時,解決了幾張煎餅出來,發現張淑芹已經離開,便和孫慧玲打了聲招呼,又去了公司。
到了第二日,公司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5點鍾下班,汪新5點半到家,東西一放,孫慧玲便提醒他道趕緊過去,別讓人家等。
不但如此,孫慧玲連東西都給準備好了:兩瓶蜂蜜、一盒茶葉、兩瓶酒,用兩個大塑料袋套一起裝了,讓汪新拎了過去。
到了馮倩家門口,敲了下門,馮通開門出來,見到汪新便笑道:“我說也差不多這個時間來,他得等公司下班嗎,你張阿姨還有些著急呢——你說你來就來了,還拎東西幹嘛,見外了不是?”
汪新笑著擠進門去,看了看客廳裏桌子上擺了好多盤子,便道:“您說我見外,我還想說您呢,不見外的話準備這麼多菜幹什麼?張阿姨不辛苦啊?”
“好好好好!”那馮通本也就是在開玩笑,汪新這麼一說,他就把東西接了過去看看:“哎喲,小倩帶來那4隻鴨子才多少錢,你這得多少?我們家還賺了?”
這時,張淑芹從廚房又端了盤菜出來,聽馮通這麼講,瞪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倒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那馮通一笑:“這不是沒外人嗎。”
汪新也笑笑,到了桌邊:“張阿姨,夠了吧。”
“還有兩個菜,馬上就好,你跟你馮叔先坐著。”張淑芹說著,又轉身進了廚房去。
馮通把袋子放到一邊,將裏麵的酒掏了出來:“先坐先坐,咱們就喝這個了——本來我還準備了呢,沒你這好,有細糧咱不吃粗糧……”
待二人坐定,馮倩把盒子拆開瓶蓋弄掉,卻又叫道:“小倩,在屋裏幹什麼呢!出來幫忙倒酒。”
汪新琢磨著應該是馮倩有些不好意思——你說這事兒整的!便道:“不用了吧。”
“什麼不用!”馮通道,“她不出來咱們沒法喝!我給你倒吧,你是小輩;你給我倒吧,哪有說讓客人動手的道理!”
“您這話可就見外了,我算什麼客人啊……”
馮通把酒瓶往桌上輕輕頓了一下:“我就見外了,你能怎麼樣?”
說完這話,他禁不住笑了起來:“小倩,出來了,不會是說不好意思吧,不認識你小新哥了還是怎麼的?”
呼喚聲中,馮倩從她的房間走了出來,厚厚的棉襖棉褲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穿著雙棉拖鞋,走起路來悄沒聲息的。出門之後瞅了一眼汪新,便把眼臉耷拉了下去,走到了桌前。
馮通把酒瓶遞了過去:“都倒滿都倒滿。”
廚房裏張淑芹的聲音傳來:“少喝一點!”
馮倩把兩個杯子倒了個九成滿,酒瓶放到桌上,便到馮通旁邊坐了。
馮通端起了杯子,汪新也趕緊跟著照做,卻發現他又把杯子放下了:“我說汪新,回來好些天了啊,你就不說到馮叔家來看看,還非得讓你張阿姨去請,是不是得自罰三杯?”
“好。”汪新掃了馮倩一眼,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麼,便把杯子舉到嘴邊,一飲而盡。
——這是小杯子,也就能裝個三五錢的,汪新喝個二三十杯絕對一點問題都沒有。
馮通大笑:“再給滿上,給你哥拿筷子……”
倒酒倒也罷了,隻是這筷子就放在嘴邊,而且這是“罰”而不是“敬”,所以汪新自己把筷子抄了起來,見馮通夾了牛肉,便也伸去了那盤——這純粹是習慣了,前一世養成的,因為很多地方有這規矩:主人沒動筷的菜客人便也不要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