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聲音,使得慕楚飛冷汗全身直冒。他麵色僵凝,四處張望,努力地想找出這最後一個聲音。然而這空無的世界,什麼也沒有。最後慕楚飛的眼光還是落在腳下那“祈禱天使”的血圖上。
不看還到,一看慕楚飛的心頭仿佛突地被萬鈞之力劇烈撞擊,他連連地倒退了好幾步,冷汗瞬間滑落到嘴裏,腥澀地味道使慕楚飛不安的心平靜了少許,能嚐得出味道,那至少說明自己還活著——
慕楚飛使勁地揉了揉眼睛,自己果真沒有看錯——它在笑,天使在笑,圖中的天使睜開了眼睛,沒有瞳仁的雙眼,依然浸滿血紅色的淚,它也盯著自己,它也裂開大了大嘴,露出與八顆人頭同樣的“微笑”……
“這他媽究竟是什麼地方?”慕楚飛不安地喘著粗氣低聲罵道。
“哈、哈、哈……”他問這是什麼地方。
慕楚飛扭頭,聲音是正對慕楚身後那黑門的人頭傳來的。
“那老二你告訴他,這是那裏哈、哈、哈……”
這一次說話的是正對慕楚飛右邊,以方向來表示的話,應該是東方的那扇黑門上的人頭說的。
“嗚——哈哈——還是讓我來告訴他吧?”慕楚飛左邊,方位是正西方的人頭搶著說。
“那就由老三來說吧,哦——哈哈哈……”說著正對慕楚飛,正北方的人頭,又是一陣刺耳的狂笑。
“這裏是墳墓,你的墳墓,嗬——嗬、嗬、嗬——”左邊西方那顆人頭,接著以一個十分變態的腔調對慕楚飛說。
那陣陣的顛笑,聲聲地牽扯著慕楚飛的心髒,仿佛它們每笑出一聲,慕楚飛的心髒似乎便被扯掉一塊。他捂著胸口艱難地問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話剛一出口,慕楚飛便暗罵自己是個白癡,它們要做什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果然,他的這話,再一次換來八聲瘋顛的狂笑,在這笑聲之後,位置對著慕楚飛的左上、左下、右下、右上,代表方位是西北、西南、東北、東南剩下四門上的人頭依次回答。
“把你肢解。”西北位的人頭說。
“把你解剖。”西南位的人頭說。
“把你撕爛。”東南位的人頭說。
“把你剁碎。”東北位的人頭說。
“哦——嗚——哈、哈、哈……”最後八顆人頭齊聲狂笑,為這一圈的回答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刺耳的尖笑尤如無數把尖刀,狠狠地刺入的慕楚飛的心裏,一種毛骨悚然的窒息感翻上胸口。慕楚飛崩潰了一般地攤坐在地上。“恐懼”凝固在臉上。
八顆人頭,則越加興奮,扭曲的五官組合出一個嗜血的表情,它們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好久好久,慕楚飛還在顫抖,無情的恐懼還在蔓延。恍恍惚惚中,楊叔叔的話在耳邊響起:“小飛你要記住,沒有不可戰勝對手,隻有懦弱恐懼的自己……”
楊叔叔這話仿佛有一種魔力,慕楚飛想起這話,用盡全力強壓下心頭恐懼,顫抖停止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慢地吐出,吞噬他恐懼一點、一點的消失。站起身,原本恐懼凝固的臉色,開始地變得緩和,最後竟化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八顆人頭,顯然對這一幕十分驚訝,瘋顛的狂笑慢慢停止,嗜血的表情緩緩變化,最後變成了一種無法抑製的憤怒,一顆、一顆的人頭開始狂叫。
“啊——嗚——”正對慕楚飛的正北方的人頭嘶吼道,“該死的凡人螞蟻,你在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笑?你應該害怕,你應該恐懼,你應該被無情的驚恐所摧毀,你應該被嗜血的戰栗所吞噬,你不應該笑,你沒有資格笑!”
“對!”
“對啊!”
“是啊,是……”
其餘人頭淩亂地附和。
“哼——”慕楚飛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孤兒,我跟著奶奶艱苦的生活,我們受盡別人的白眼,受盡他人的欺負,我從小就開始恐懼,從小便生活在不安和忐忑之中。直到楊叔叔的出現,是他告訴我;沒有什麼能真正讓誰恐懼,讓自己恐懼的隻有自己的心,對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恐懼對手的心——沒有不可戰勝的敵手,隻有膽怯、懦弱的自己。既然今天我逃不掉了,就算我有多麼恐懼我仍然也逃不掉,那我就拚盡全力,死也要讓對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