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慘淡。
午夜的街燈將黑夜渲染得撲朔迷離。
夏蟬低鳴,古色古香的老舊小巷口內,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白領男子正蹲在大院子的門口嘿咻嘿咻地幹著什麼,他大汗淋漓,手上的功夫卻不耽擱。
鮮血沾滿了他的手,甚至衣襟。
“真麻煩。”男子鬆了鬆領帶,也不介意自己滿手猩紅。
“真麻煩,發明領帶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嘛,跟狗鏈一樣,把所謂的體麵人拴得死死的,好象沒有都不行。”男子一邊忙活著一邊抱怨道。
“唔...”男子含著什麼東西發自內心地讚歎,緊接著從他的嘴裏傳來了“希律律”的吞咽聲。
屍體倒在他麵前,麵部完好無損,就是肚子上開了個洞,唔...直徑20厘米的洞,五髒六腑也被掏空,淪為了男子的宵夜。
他在殺人,對方是個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
他在吃人,對方是個品味獨特的美食達人。
他在救贖,對方是個不信宗教的異端敗類。
“真棒。”男子享用完了宵夜,心滿意足地用領帶抹了把嘴,“絕讚。”
晚風拂過。
男子警覺地左顧右盼,發現原來是自己多疑了。
燈光忽閃忽閃地,照在他可怖的背影上,映出更恐怖的影子,食人鬼的黑色影子,與陰影融在一起。
“喂,你是哪裏來的魔鬼?”有人喊住了他。
“嗯?”食人鬼回過頭,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西裝革履黑皮鞋,那條騷氣的紫色領帶上還別著看不出樣式的別針。
“你是誰?”食人鬼警覺。
現在這個場麵委實容不得他不警覺,好了我們來腦補一下一個畫麵,在一個陰森黑暗的小巷子裏,一個穿著正裝的男子毫不畏懼地對上了一個渾身鮮血麵相嚇人的食人鬼,怎麼像也是正裝男子不正常才是。
邏輯錯了。
食人鬼心虛地擋了擋“食物”的殘骸,雖然他覺得這個動作有些無濟於事。
“咳咳,你別緊張,我也就問問你是哪兒來的,畢竟最近湧進來的魔鬼有點多,我得挨個作檔案。”
食人鬼這才把目光轉移到了正裝男子的腋下,他果然夾著一疊黃皮文件,看上去有點像推銷員。
“因為獻祭日嗎?”食人鬼怪笑,“我姓蘇,名梟,字誌馬。”
“芝麻酥?”正裝男子怪異地瞧了一眼食人鬼,然後攤開文件悉悉索索地寫了些什麼。
“好了,蘇誌馬先生,您已經登記檔案了,打擾到您的...額...進餐真是不好意思。”正裝男人報以職業範兒的微笑。
“嗯。”食人鬼剛打算繼續可那男人又叫住了他。
“哦對了,請問您是否見過君奉天。”
君奉天...食人鬼露出難以捉摸的微妙神色,然後沉吟了半晌之後緩緩搖了搖頭。
“唉...這樣啊。”正裝男人露出遺憾的表情。
“嗯。”食人鬼緩緩轉過身,然後身體一僵,緊接著恢複了正常。
正裝男人搖著頭念叨著什麼便離開了,實際上他是在抱怨工作幸苦,不過這也到確實,作為一隻魔鬼他的工作量的確有點大了,可誰叫這是一年一度的盛典呢,上頭可說了,隻要兄弟們勤快點把活幹好,獎金那是自然少不了的。
誰信啊,每次都那麼說,從三國時期就這麼說,救了阿鬥還不是一樣沒工錢,正裝男人憤憤地消失在空氣之中,埋頭苦幹去了。
....
“很好,你很識趣。”鋒利的劍尖抵著食人鬼的脖子,隻要再進一點就會鮮血橫飛。
“嗬嗬,嗬嗬。”食人鬼苦澀地笑。
地麵的血跡還在,可花花綠綠的場子還有髒器連同著那男人的屍體都不見了,一個長發金瞳的帥氣男子躺在原處,拿著劍指著他脖子。
“我就是君奉天。”君奉天認真地說。
“嗬嗬,嗬嗬。”
“我是靖元皇朝的那個君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