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隻押孤丁(1 / 3)

第八章隻押孤丁

在小城村的街道上,開設有十幾家麻將館。麻將館裏通常都擺放著兩台到五台數量不等的自動麻將機。這些麻將館裏的常客基本上是一些男人在外打工的家庭婦女和一些上了年歲的男人,偶爾也有幾個遊手好閑的年輕小夥子。這些人在農閑或者是陰天下雨的時候一般都是下午和晚上到麻將館裏打麻將。他們打的麻將輸贏都不會很多,常常是在十幾塊錢到幾十塊錢之間。他們打麻將論“鍋”計算。一“鍋”是四圈牌,籌碼有十元的、三十元的、和五十元的。打多大籌碼的,就事先向麻將館的老板購買等值的“板兒”(一種標明錢數的顏色不同的圓形塑料板)。一“鍋”打完之後,每個人憑自己手中持有的“板兒”計算輸贏,然後再向老板兌錢。老板在兌錢的時候,要按照每“鍋”的不同標準扣除“鍋費”(按照十元、三十元、五十元一“鍋”的標準每人分別扣一、二、三元)。麻將館的老板除了供應麻將機之外,還提供茶水服務。如果遇到下雨下雪天,老板為了留住玩兒牌的人,還會提供一頓非常簡單的午餐(一般是煮掛麵或方便麵)。

從陰曆的十一月到第二年的臘月,是麻將館生意最紅火的時候。因為村裏外出到城裏打工的男人們大多回來了。這些男人們辛苦勞累了一年,如果正好也拿回了工錢,就想借著這個時間玩兒玩兒。於是,這些男人們也會走進麻將館裏。所以,這一時期,小城村麻將館裏的生意就顯得非常紅火熱鬧,幾乎每一家都是人滿為患。而這一時期,人們打麻將的籌碼也會高起來:最低的是每鍋三十元,高的會達到“一鍋”二百元。

但是,平時在麻將館裏玩兒牌的人是不敢登“大家樂”的門的。因為他們都知道,來“大家樂”玩兒的常客都是鎮上縣裏的有錢人、有頭有臉的吃公家飯的人和從sxbj過來的煤老板們。“大家樂”玩兒的大,動輒輸贏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是常有的事。

村裏人心裏都明鏡兒似的,“大家樂”雖說牌子上寫的是“大家樂棋牌室”,其實是小城村最大的“賭館”。

“大家樂”就坐落在玉皇廟街的正中間。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白色兩層小樓,上下各八間。“大家樂棋牌室”的牌匾就掛在一層樓的正中間。

這天晚上,“大家樂”一層的大廳裏進來了一個內穿藏青色西服,打著紅色領帶外穿一件銀灰色風衣戴著一副黑色墨鏡手提一隻黑色號碼皮箱的男人。

大廳裏人聲鼎沸,喧鬧非常:有打麻將的,有紮金花的,有拱“牛兒”的,還有站在旁邊呐喊助威的......

男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皮箱放在身邊,然後從衣兜裏掏出一小把花生米邊嚼邊對服務員說:“叫你們老板出來!”

不一會兒,王老五從二樓下來了。他一看見沙發上坐著的人,立刻停止了轉動手裏的麻核桃,臉上堆著笑容,上前幾步,伸出手去,說:“喲!這不是大夯老兄嘛!哪陣風把你吹我這裏來了?”

牛大夯摘下墨鏡,伸出手握了握那隻伸過來的手,說:“怎麼,不歡迎?”

“哪裏哪裏。”王老五抽出手,笑嘻嘻地說,“歡迎歡迎!老兄到此,我這裏是蓬蓽生輝呀!”

又對著大夯的耳朵小聲問:“莫非老兄也有此雅興?”

大夯點點頭,拍拍王老五的肩膀:“實不相瞞,在廣州,我就經常去澳門!”

王老五說:“既然都是道兒上的,老兄,上樓吧。”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牛大夯提上皮箱,戴上墨鏡,跟著王老五上了樓。

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王老五讓牛大夯坐下,然後問:“老兄,你愛玩兒什麼呢?”

牛大夯從衣兜裏又掏出七八粒花生米,扔進了嘴裏:“推‘牌九’吧。這玩意兒刺激。”

王老五看了看牛大夯旁邊的黑皮箱,說:“老兄,那咱醜話先說頭裏:既然咱都是道兒上朋友,可得講規矩,願賭服輸!”

牛大夯站了起來,提起皮箱就往外走。

王老五趕緊攔住,說:“老兄你這是啥意思?”

牛大夯站住了,一字一頓地說:“你也太小瞧人了!”

王老五滿臉堆著笑,點頭哈腰地說:“是兄弟不會說話!兄弟不會說話!老兄稍等,兄弟這就去安排!”說完,一邊揉著手中的麻核桃一邊走出了房間。

牛大夯坐下來,打量起了房間的擺設:古銅色的實木地板,四周擺滿了黑色的真皮沙發,沙發前是紅色大理石麵的茶幾,每個茶幾上都擺著一把景德鎮生產的紫色茶壺和四個紅色茶杯。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從乳白色天花板上垂了下來,一粒粒晶瑩透亮的水晶球簇擁在一起猶如一顆顆倒扣著的星星,與天花板四周隱藏的小射燈遙相呼應。柔和的燈光灑了下來,如同朦朧的月色。藍色的天鵝絨窗簾把窗戶遮擋的嚴嚴實實。屋子中間是一張寬大的紫檀木桌子,桌子上四周擺著的是紫檀木的椅子。北麵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山水畫。

不一會兒,王老五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牛大夯站起來,和三個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王老五把另兩個人介紹給了大夯:那個長著大蒜頭鼻子穿著一身藍色中山裝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的是sx的煤老板;那個戴著眼鏡兒穿一身意大利古姿西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是bj一家公司的經理;大夯客氣地和三個人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