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錢文章拿著從老師傅那配來的鑰匙,興奮得像撿了個寶貝似地,他來到廣電局宿舍區,敲了敲常樂樂的門,裏麵沒有人應聲,錢文章想這個女人一定又是跟那個“濤哥”走了,想到馬上就會揭曉“濤哥”的真實麵目,錢文章興奮得拿鑰匙的手有些發抖。他強迫自己要鎮靜,仔細地聽了聽,樓梯道裏沒有人上下的腳步聲,他顫抖著手將鑰匙插進鎖孔,心裏默禱一定要成功,隨著他轉動鑰匙,隻聽“卡嚓”一響,門開了。錢文章躡手躡腳地進去,將門關上。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一衛,是那種老式的單身公寓。錢文章以前來過這裏,是他給常樂樂安排的住房,但自從常樂樂搬進來住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不是不可以來,但往一個女人的單身公寓跑總不免讓人說三道四,何況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那張臉蛋全濱江盡人皆知,在錢文章看來,常樂樂簡直活在聚光燈下,她的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隻是,常樂樂很注意細節,一下班就回到宿舍,不輕易出來。於是,人們對她居住的這套小房子充滿了想像,尤其是錢文章,有時,他走在街上,也不時朝這個窗戶眺望幾回,這房子在他的心目中變得無比神秘,其實房子本沒有變,隻是因為住在那裏的那個令他夜不能寐的女人陡然增添了牽掛與相思之情。
錢文章感覺自己像個小偷,那次不經意間的機緣使他偷得了常樂樂的身,今天他又來偷她的心。“竊書不能算偷也”是孔乙己老先生的高論,如果用之於自己,就是傷害一個人是因為太愛一個人。這樣做對常樂樂來說無疑是對她的隱私的侵犯,可是自己情非得已,是因為太愛她太在乎她了。錢文章這樣想時,算是一種自我安慰。
屋子裏沒有男人的東西,甚至連男人的氣味都沒有,錢文章再一次感到失望,他本希望在這裏發現那位“濤哥”的衣服或者鞋子之類的物品,以證實自己的判斷,可是現實很無情,除了常樂樂的東西和氣息無處不在外,他一無所獲。起初有點“理直氣壯”的他這時候負疚感更強了,他仿佛覺得常樂樂正在身邊用一種責怪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說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那種女人嗎?你憑什麼這樣對待我?
正當錢文章準備從這裏狼狽而逃的時候,突然床頭櫃上的一本影集吸引住了他的視線,生生將他邁出的腳又拖了進來,扉頁上的常樂樂太迷人了!錢文章走過去坐在鬆軟的床上,拿起影集將常樂樂的臉貼在自己的臉上,深情地吻著那照片上的人。“樂樂,你知道嗎,我愛你愛得好苦啊。”
裏麵的照片讓錢文章驚得合不攏嘴,她居然和現任縣委書記楊濤在一起合影,雖說表麵上沒什麼,但兩人之間的那種親昵還是讓人一下子能看得出來,難道“濤哥”就是楊濤?錢文章感覺脊梁骨陣陣發涼,現在媒體上報道一些落馬的領導幹部包二奶養情人現象十分嚴重,楊濤包養常樂樂不是沒有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因為常樂樂長得漂亮迷人,作為權力核心的楊濤不可能視而不見,而且也有能力做到。怪不得常樂樂顯得那麼神秘呢,原來是傍上了這麼一個大人物。錢文章暗罵這是什麼世道,好東西都讓那些貪官和暴發戶占去了,他們多吃多占,可苦了自己這幫普通老百姓了。
接下來的照片更讓錢文章目瞪口呆,裏麵還有幾張楊濤摟著常樂樂的照片,那神情十分得意,還有一張是兩人在床上的照片,楊濤光著膀子靠在床頭,而常樂樂小鳥依人般地偎在他的胸前。當猜測變成勿庸置疑的現實時,錢文章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絞痛,他的心在滴血。錢文章心裏恨得咬牙切齒,楊濤,我操你奶奶的,要不是你,樂樂不會這樣對待我的。他抽出那幾張楊濤和常樂樂在一起親昵的照片落荒而逃,發誓一定要把她從楊濤身邊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