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女一夜未眠。
雖然她房間的窗口是一直緊閉著的,可是,血狼女卻也是一直麵對著玄坤大師他們的客房而坐在了茶桌旁。
在這如此寧靜,卻又是躁動的夜晚裏,血狼女這個大漠女人也似乎是矛盾著的。她自然也知道了對麵客房中的玄坤大師一行人,其實早已經對她有了防備,而這小店外早已經隱藏在了黑暗中的殺手們,早已經催促著她下手了好幾次。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連血狼女自己也突然間有了些猶豫不決了。
如此一來,已經陷入了矛盾中的血狼女,她是被玄坤大師的話語給感化了,而再也不想殺人,或者說是再也不刺殺玄坤大師了?
還是她聽玄坤大師說起的大漠女子莫若的事情,以及這些黑衣人前來彙報說的,明主剛認的父母已經被人搶了去,而明主遲早會找上門來的事情,讓她有了更多的疑慮,或者說是說是謀劃。
以至於此時的血狼女,幾翻猶豫之後,似乎是忘記了她之所要進入這個小店的任務了?還是她覺得現在還是刺殺玄坤大師一行人最佳時機,或者說是她已經被玄坤大師等天心門之人的智力所折服,或者是被嚇得退縮了?
這或許都有那麼一點,或許現在的她也是一團亂麻,理不清,卻又斬不斷。
可是,當夜已經很深的時候,當還有了三四個蒙麵的黑衣悄無聲息地進到血狼女的房間裏來的時候,她卻還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而在這些黑衣人不解的,或者說是多少有些報怨的,小聲的質問聲中,血狼女卻命令他們全部都退了出去。
似乎,這些黑衣人麵對著血狼女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執著,並不聽他們的建議中,他們卻也是無可奈何地從她的房間裏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了去。
這樣的舉動,或許血狼女是有了些任性,有了些欠考慮的。可是,她卻也是霸氣的。似乎,她這個領頭人的威嚴,卻也是被展現了出來。
如此一來,這小店的這兩個客房中,又再一次陷入了死一樣的寧靜中。
一直坐在玄坤大師輕微的呼吸聲中禦風閣主和扶雲閣主,他們不但能聽得到二人彼此的心跳,似乎也聽見對麵房間窗口前的血狼女的心跳。
在這黑暗的夜色中,一但禦風閣主和扶雲閣主對春天裏的夜鳥兒的翻飛低鳴,以及店小二的魂飛魄散式的膽怯與不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之後,便能感覺得到與他們隔著一個小天井的血狼女的心跳,從原來的矛盾,猶豫不決,到不高興那些殺手的悄無聲息闖入,其間也生發著一陣陣的殺意後,便又在矛盾中,漸漸恢複到了已經算得友好的跳動中了。
夜越來越深了,眼看著距離天亮的時間也不多了。這個小店內,或者說是分別住進了血狼女和玄坤大師一行人的,兩個相互可以觀望,卻也是相對峙著的兩個客房裏,還是安靜如初,似乎早已經醞釀了多時的刺殺,或許就將不戰而息了。
扶雲閣主看了看對麵血狼女的房間裏的燈光仍舊亮著,她想了想,眼前一亮,微笑了一下,順手舉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便伸了手去。而這一伸手,她端著茶杯的手的影子,便在燈光的影射下,被放大後,投到了寬大的,白色的窗紙之上。
這隻被燈光影射到窗紙上,碩大的手和杯子,似乎卻讓對麵客房窗子前的血狼女先是一驚,而她定眼看了看之後,便也她那冷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意外的笑意來。
在這窗子前一直麵對著玄坤大師他的客房靜坐著的血狼女,她似乎也有了些開心地笑了笑後,也舉起了她麵前的,桌子上的茶杯,也把一隻看起來像敬茶水的手影投放到了窗紙之上。
這兩個相對著房間的窗紙之上,似乎這兩隻端著杯子的手的影子,就已經是在相互敬對方的之人的茶,或者是酒了。
這兩隻手的影子相互敬著,停留了一會兒,便在兩隻手同時把杯子送到各自己的嘴裏的時候,也漸漸的,慢慢的被縮小了,被消失在了燈火通明的兩個窗紙之上。
在玄坤大師一行人的房間裏,一直坐在一邊看著的禦風閣主到後來也連連點稱讚。
如此悄無聲息的情調裏,或許這一夜,雖然那個店小二還是轉來轉的安坐不下。這小店的夜,總算是就此不會再生發出什麼大的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