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敢夫(3 / 3)

圓形方孔的銅錢色澤銅黃,在老人手中,發揮出本不該具有的力量,堅逾精鐵的凍土在其緩慢切割下,如同豆腐一般被分成四四方方的塊狀,然後脫落。

老人凝神注目,小心翼翼的切割這凍土,皮膚筋膜下凹凸不平,有氣機滾走,以抵禦那種徹骨的嚴寒。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喀喇”聲,像是瓷器落地。

老人瞬間如同一隻慘遭惡狗追攆的鴨子一般嚎叫著竄出坑底。

凹凸不平的坑底凍土在其剛剛閃開的一瞬間,頓時裂開一個大窟窿,大窟窿中噴出一股衝天的水柱,直刺蒼穹。

隨著水柱一同直上九天的,還有一道奪目的璀璨光彩以及一聲嘹亮的獸吼。

水柱如龍,龍首在高空中如煙火一般爆開,如同一朵白蓮,白蓮托舉的,是一條牙簽一般的條狀物事。

老人站在地麵仰著頭,看著那根“牙簽”,老淚縱橫:“終於等到你了,敢夫!”

水蓮爆開後便化作雨幕,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與之一同落地的,還有成塊的凍土,以及漆黑的如今已碎裂成冰坨的黑衣人,還有那代表著十方之最的爪形如意。

漫天雨幕以及劈裏啪啦的碎土爛肉,唱陰老人不管不顧,隻是死死盯著那根高空中如獸輕吟不已的“牙簽”。

水蓮消散,沒了衝天的力量,“牙簽”便直直墜下地來,“這回不能再失去你了……”唱陰老人急急忙忙一把抖開步罡毯,一下接住了那高空墜地的“牙簽”。

“牙簽”輕而易舉的切開了步罡毯,就在即將刺入大地的一刹那,老人伸手一接,“牙簽”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死死釘入大地,隻餘下一個把柄。

“哈哈哈,哈哈哈……”狂笑聲震飛了林鳥。

老人一把將手從地內拔起來,帶著血與泥。

他的左手手掌中,死死的釘著一柄劍。

這是一柄青銅古劍,隻是一眼掃過去老人就已經知曉,劍通高一尺六寸,寬一寸三分八厘,柄長二寸五分二厘,重一斤七兩四錢。劍刃薄而鋒利,光芒奪目,劍身兩側滿飾黑色的菱形花紋,異常優美。(鳥篆敢夫)

仙劍敢夫!!

“不是僅有天運旺盛的人才能稍稍牽動你的氣機麼,老夫爛命一條,照樣拿了你!”

“哈哈哈,古人誠不欺我也……”

手捧著鮮血淋漓的寶劍,趁著光芒內斂之機,唱陰老人走到一顆數人合抱的巨木之前,將透出手背的劍鋒對著巨木小心翼翼的切了一下,然後這個神神叨叨的老人,滿意的點點頭,麵容布滿著微笑的,拾起地上的步罡毯,蓋住捧劍的左手,小心翼翼的背著背簍,唱著陰歌,走遠了。

歌唱:“說一聲你死了就死了,親戚朋友都不知道。親戚朋友知道了,亡人已過奈何橋。奈何橋七寸的寬來萬丈的高,中間抹著花油膠。大風吹來搖搖擺,小風吹來擺擺地搖。有福的亡人橋上過,無福的亡人被打下橋。亡人過了奈何橋,從此陰間陽間路兩條……”

又唱:“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甚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